“杀了他,杀了他!”
“给我父亲报仇!”
“我要他死!”
“给我杀了他!”
少年嘶吼,近乎癫狂的狰狞!
这一刹那,在这踏向死亡的腐朽之中,一抹淡淡的虚影凝聚,青衫白发,负手而立。
铺天盖地的鬼气浪潮席卷,落在这一抹虚影身形之上,却未掀起丝毫波动,甚至就连其衣角都未掀起。
“我父亲所受的折磨,千倍万倍还给他!”
少年抬头看向这一袭虚影,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
青衫白发,除了多了岁月的沾染以及这一头风霜白发外,其他的,与他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异。
就如镜中人,水中月……
此刻,这镜中人,水中月,亦是看向面目狰狞的少年。
四目对视,一袭青衫白发,眸中似也可见难言之复杂。
少年之短暂一生,也不过清河这方寸之地。
少年之所求,也无非就是世俗寻常家庭的寻常生活。
少年最大的倚仗,最大的依靠,最大的安宁,也莫过于这被视为蝼蚁之一的父亲。
心灵世界,终究是少年心灵的映照所衍化。
有少年父亲的存在,就是擎天之柱存在,是少年认知之中的安宁。
没有的这擎天支柱的存在,少年便是那个闻噩耗而昏死,未来一片昏暗的绝望少年。
滴水之恩,尚且都涌泉相报。
可他夺人之躯,夺人之一切,却连人之因果,都未曾承下。
丧父之痛,血海深仇……
因果循环,有此因,也就有了这无尽循环之果。
他为楚牧,也为此少年。
同为楚牧,他是他,他也是他……
可他……却漠视了这份仇恨,甚至,在他知晓这份仇恨的存在后,也未曾在意丝毫。
而这份仇恨的根源……
楚牧抬头看去,黑袍老者鬼气滔天,磅礴的伟力已经完全超出世俗之想象。
于他而言,却并不陌生。
大楚修仙界的局势,在当年,本就为他关注的重心所在。
南山李家,为大楚顶尖势力,自然是他关注的重中之重。
这位曾经血祭超过百万凡人,祭炼一柄万魂幡法宝的李家真人,于他而言,于修仙界而言,显然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南山李运,金丹初期修为。
唯一的不确定,就是不知道在南山李家名存实亡的情况下,这位李家金丹,现如今是否还存活于世。
此刻,感知到楚牧这一抹异数,李运神色警惕,满是忌惮的看向楚牧,一面幡旗护身,喝问出声:“道友至吾之地意欲何为?”
楚牧视若无睹,他抬手虚抹,一抹森寒刀刃,随他手掌拂过于他身前缓缓凝聚。
很快,一柄三尺刀刃便横于楚牧身前。
这时,楚牧才再看向少年,他抬手一甩,刀刃飞射而出,瞬息之间,刀刃便悬于少年身前。
“此世之仇,你报之。”
“现世之仇,我报之。”
闻此言,少年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握住刀刃,近乎怨毒的目光,刹那间便定格于那黑袍老者之上。
“你找死!”
见势不对,老者果断出手,一面幡旗飞速旋转,无数的怨魂恶鬼嘶吼间俯冲而下。
“杀!”
少年高举刀刃,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之下,一刀……劈下!
这一刹那,刀鸣清脆,铺天盖地的森森鬼气,数不尽的怨魂恶鬼,在这一抹刀光之下,就好似泡沫一般脆弱。
刀光闪烁,天地似都被割裂。
再一看,被割裂的,却也非是天地,而是那一面遮天蔽日的幡旗,是那凶威滔天的黑袍老者。
“死啊!”
少年歇斯底里,一柄三尺刀刃胡乱挥舞,刀光纵横交错,尽皆朝那被割裂的老者飞掠而去。
就如凌迟之刑,少年每一刀,就都是一道深深的裂缝没入老者躯体。
一直到少年精疲力尽,那被刀域禁锢于天穹的老者,那纵横交错的裂缝,才缓缓绽放开来。
血如雨下,数不尽的碎肉残骸从天穹跌落。
少年痛哭流涕。
楚牧沉默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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