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人是夏骞?夏骞杯酒下肚,不胜酒力的他眼神略显迷离,单手抻着脑袋,看着沐修,眼神竟有几分动容。
嗯沐修放下筷子,目光忽而严肃起来看着蓝鹤吟道:居士是不是认识夏骞?
夏骞笑容懒散得闭了闭眼表示肯定。
沐修终于没忍住之前压抑得思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现在过得好么?是不是已经再也想不起我了?
夏骞迟疑了一会儿,无奈的点了点头。
沐修的神情僵了几秒,忽然释然般笑了起来,又像是自我安慰道:想不起我才好,若真想起我对他的伤害,他又要痛苦不堪了。忽而悲伤的沐修抬起头,炯炯的目光灼向夏骞:居士是不是也喜欢夏骞?你是不是已经和他一起了?
他只是我的知己好友,之前的五年,我们偶尔会一起聊天。夏骞缓缓得说着,沐修却夺过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脸刷得红了起来。
喝完整壶酒的沐修,脸一下子通红,夏骞知道沐修其实酒量不是很好,这又多年没沾酒,刚那一杯来不及阻止他就灌了下去,眼下的沐修眼里蒙着一层雾,眼神迷离,笑得痴狂:其实,你们在一起也没关系,只要夏骞他过得开心就好,只是沐修哗一下哭了起来,就像个孩子似的,用手背抹着泪,边哭边喃喃道:夏骞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啊!?我这五年没有一天不想你,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到你的笑,你爱皱眉的样子,你叫我子慨的声音,你的一切一切,我都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沐修的声音越来越轻,脑袋一滑整个砸到桌上,睡着了。
夏骞卸下了蓝鹤吟的伪装,露出了夏骞的真容,他走到沐修身边,伸出手想要抚摸沐修的头,迟疑得手悬在半空,还是收了回来。
夏骞,你说我要原谅他么?
夏骞,你原谅他吧。
夏骞,我帮你做决定原谅他可好。
伏在桌上,沐修微红的脸颊睡意正浓,浓密的睫毛灵犀颤动,呼吸均匀,微启的唇瓣沾着酒,烛光下娇艳欲滴。
夏骞出神地看着,似乎看不够般移不开视线,沐修忽然睁开双眼,直视夏骞的脸,夏骞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心跳加速,手竟不自觉的略微颤抖。沐修的桃花眼柔情似水,纤细修长的手,轻柔得抚上夏骞的脸颊,吻上了夏骞的唇。
夏骞没有拒绝,闭上眼接纳着沐修的吻,那略带酒气和沐修独有的气息的吻温柔而缠绵,厮磨着唇瓣,轻巧的探入与搅动,唇角银丝轻溢,让人欲罢不能。夏骞吻至动情,竟也伸手勾住了沐修的脖子,这一刻的沉沦让夏骞陷入背叛自己的罪恶感中,眼泪夺眶而出,却依然贪恋着这个绵长的吻。
绵密的吻由脖颈延伸至锁骨,一波一波的吻让夏骞浑身的细胞都被唤醒,而另一波思绪却在脑海中叫嚣,仿佛是曾经的夏骞在提醒自己的背叛,一些新的回忆在脑海中涌现,回忆里的沐修冷漠而无情,蔑视得谩骂着自己贱人!下贱!
夏骞猛得推开沐修,脸上泪痕未干,他望着月光低声告诉自己:不可以。
沐修又睡着了,倒在了夏骞的怀里,夏骞将他扶到床上,替他掖好了被子。离开了二娃子坊。
第25章第24章
夏骞回到瑞安宫,见桌上摆着一盆韭菜馅儿水饺和一壶桂花酿,陌涅趴在桌上睡着了。夏骞刚坐在陌涅对面,他便醒了,见夏骞回来的陌涅摸了摸自己脑袋,声音有些沙:你回来啦?
夏骞疲倦得笑了笑算是应了一句。陌涅看着面前这碗因为等待时间太久而变得冰凉的饺子,撇撇嘴道:给你买了西市最有名的牛肉韭菜饺,没想到你这么晚回来,算了,还是倒了吧。
别,我还没吃晚饭。夏骞说着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要往嘴里送,饺子还没入口就被陌涅一把拉住手腕:你肠胃不好,这一月份的天气,你吃这冻饺子怕是又要闹肚子——得了,师叔这就给你热热去。陌涅瞪了眼夏骞,端着饺子出了屋。
夏骞看着陌涅背影,陷入沉思——陌涅本是白家长老里最德高望重的一员,不知着了什么魔,之前在长白就每天赖在自己身边,之后还跟下了山,如今却日夜围着自己转,夏骞不记得到底从何时起,陌涅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他的关心已经渗透到了饮食起居,习惯了这种被照顾,有时候都觉得理所当然,但心底深处却总是惴惴不安得想要逃离,怕亏欠太多无以为报。
陌涅,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我无法回应,我无法承诺你任何
那一夜,夏骞辗转反侧,闭上眼全是回忆里沐修的谩骂与冷漠,真实得就像昨天才发生;睁开眼,却是他凝望撒满烟花的夜空时闪闪发光的眸子,是他猜灯谜时眼波流转的睿智,是他于市井巷口间流露的痞气,是他认真挑鱼刺时的深情专注,是他炙热的吻与手心的温度。深夜是一张充满魔法网,将人罩入目眩神迷的幻境,使人变得神志不清,此刻的夏骞因沐修而变得意乱情迷,沐修的脸因思念而变得模糊不清,夏骞竟无法在记忆里将他的脸看真切,越是想念却越发迷糊,想要去见他的强烈欲望占据了上峰,战胜了理智。
想要见他!好想见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到他面前,将他的脸看个真切。
第二日,当沐修隐约要醒来,翻身抻腿时,差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身边竟然睡着一个白白净净温润如玉眉心还有一点朱砂痣的仙人,不对,是蓝鹤吟!
居!居士!?沐修咧着嘴,一脸尴尬,却不敢大声嚷嚷,一根手指戳着蓝鹤吟的脸,蓝鹤吟先是微微蹙眉,旋即五官都伸展开,怡然自乐的样子睁开眼,起身看着一脸诧异的沐修,微笑道:早啊,沐公子。
沐修伸出手挥了挥,机械道:早早。
沐公子,我饿了,可有早餐吃?蓝鹤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沐修还没缓过来,记忆里还是昨晚在西市偶遇,然后回家吃了顿饭,怎么现在就睡自己床上了?再一想,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见到了夏骞,还和他抱一起吻慢着!吻!想到这里,沐修偷偷瞄了一眼蓝鹤吟,那人正一脸笑盈盈得看着自己。蓝鹤吟见沐修偷瞄他,便笑得更浓。沐修暗想不好,莫不是昨晚把他误当夏骞,把他给沐修都不敢想下去。
不敢想不敢问,沐修都不敢看蓝鹤吟,一个人默不作声溜下床,跑出屋洗漱去了。沐修将一把冷水泼脸上,缓了缓还是不敢深想,低头检查了下自己衣服穿戴整齐,应该也没怎么样吧?沐修习惯性摸了摸腰间,诧时发现那装着小螃蟹的锦袋不见了,心下一紧,忙拿袖管把脸上水渍抹干就冲进屋。果不其然,蓝鹤吟此刻立于床边,手里正拿着那个锦袋,刚欲打开,沐修见此情景,像极了前几日的梦境,一股莫明的恐惧映上心头,也没多想便一把夺过那个锦袋。
蓝鹤吟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来几分忧伤与窘迫:对不起我
此时的情景与沐修梦里那个狰笑的蓝鹤吟完全两个样子。沐修豁然清醒了,觉得自己真蠢,那只是个梦,是自己臆想的,真实的蓝鹤吟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忧伤而疑惑得看着自己,沐修倒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含糊的说了句:没没事儿,吓到你了?
蓝鹤吟微笑道:没有,是我不对,方才看床上有个好看的锦袋,便生了好奇心,失了礼数,着实惭愧。
沐修将锦袋挂上腰间,习惯性得拍了拍,抬头看着蓝鹤吟道:就一件随身之物,带习惯了,掉了就像身上少了点什么。
蓝鹤吟没有继续搭话,也只点了点头,沐修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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