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加上刚刚王典史还在书房里查账,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杨秋池也皱起了眉头,是啊,刚刚这钱贵还和王典史在一起查账,回房这么一会工夫再回来,就看见一个穿着典史官袍的人躺在地上,虽然看不清脸,当然会认为就是王典史。
杨秋池又问道:“另外一个女的,你看清楚是王典史的妾室赵姨娘了吗?”
钱贵又抹了一把冷汗,畏畏缩缩道:“小人……小人没有,那尸体是面朝着里蜷缩着的,看不见脸,小人只是从她穿的衣服估计是赵姨娘,因为和赵姨娘刚才穿的衣裙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看来,有人用两具尸体穿了王典史和赵氏的衣袍装成他们,因为估计一旦起火,会有人跑来叫王典史,而这人只能从大门窗户方向看过来,不可能靠近,来人就会以为云愣在杀王典史和赵姨娘,而实际上,两具尸体根本不是他们。
既然死者不是王典史,那凶手也肯定不是云愣,因为云愣目标是王典史,他不可能没有认清人就乱杀。杨秋池想了想,问道:“那你认出凶手是云愣,可你刚才说这凶手蒙着脸,既然蒙着脸,你凭什么认为他是云愣呢?”
钱贵知道自己这下子麻烦了,这个案子之所以能认定,主要就是采信了他的证言,由于当时没有旁人在场,如果自己一口咬定的确亲眼看清是云愣,那也拿他无可奈何,可是,现在县太老爷已经查清楚,死的人根本不是王典史,真正的王典史甚至随时都可能重新回来,所以,他的证言也就是假的。
钱贵不敢嘴硬,只能老老实实交代:“回禀老爷,小人当时是从那人的光头、体型和身上穿的苗装估计是云愣,再加上云愣与典史大人有仇,所以我才说是云愣的。”
杨秋池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钱贵,根本没有看清楚,却信誓旦旦称自己已经看清,这才最终导致错案,事到如今,你可知罪?”
钱贵连连磕着头:“小人知罪了,大人饶命啊。”
杨秋池脑袋一转,心想,是谁导演了这一场活话剧呢?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是别的人要将王典史带走,似乎没必要特别演这一出繁杂戏,直接把人抓走就行了,如果要杀他,就更没必要用一个假尸体来冒充。
现在看来,王典史自己导演这出戏的可能姓最大,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演了这一出金蝉脱壳,几乎得逞。
要查出王典史这样做的目的,那就先要抓住王典史。
杨秋池问道:“你既然知罪,那就老实交待,这王典史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钱贵一愣,随即连忙磕头道:“大老爷,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真的以为典史大人已经死在书房里了呀。”
杨秋池看他那神情倒不像是在作假,如果他要帮王典史作假,前面就不会那么老实交待自己看错了的,会乱说一通,因为除了他,当时没人在现场。
杨秋池又换了个问题:“那你说说,这王典史有可能跑到哪里去了?”
钱贵跪在地上,低着脑袋想了想,哭丧着脸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也许回老家了吧。”
“不可能!他用别人的尸体假扮他自己,就是要让别人相信他已经死了,他再跑回老家去,那别人不就全都知道了吗?说不通!”
“那,那可能躲起来了。”
“躲到哪里去了?”
“这,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钱贵磕头说道。
杨秋池盯着钱贵看了好一会,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吩咐将他收监等候处理。
皂隶们将钱贵押了下去。杨秋池没有宣布退堂,依旧坐在公案后面思索这个案子。
根据云愣的叙述的尸僵情况,可以判断那具女尸已经死亡超过十二小时,所以,这具女尸应该就是事发当天白天死亡的,而根据跟班长随钱贵证明,案发之前,钱贵还见过赵姨娘,这就是说,这具尸体肯定不是赵姨娘。
那会是谁呢?白天死亡,晚上出现在典史内衙里,照这样看来,这个人很可能是清溪县附近的人,那个男的有可能与女的是一路的,一起被杀。
失踪人口,想起这个问题,突然,法场上云愣说的话浮现在了脑海中,云愣的老婆和弟弟就是进城失踪了,他是为了找老婆才被人打昏的,难道,这两具男女尸体就是他老婆和老婆的弟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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