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话如一根根麻绳紧缚着我的心脏,这一切都令我头皮发麻,心里忐忑。
我咽了口吐沫,把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给压了回去,扫了一圈身边的人,心生一计。
再抬一副棺,一起上山。
我不仅要姥姥不被挫骨扬灰,还要雷劈棺都应验不了,而且要让身边这群人都知道我的想法。
打草虽然惊蛇,但蛇终究会露出尾巴。就算不能一招打其七寸,但终归不再处于被动。
敌暗我明对于现在来说是件极好的事,我就不信那人暴露阳光之后,还不能改了这个结局。
眼前白雾未散,拦着路动弹不得,邓白事正为此事犯难。
路上停留的时间太长,距离子时就越近。
到了子时,这棺就葬不下去了。
只能硬着头皮开路,他吊着嗓子,喊了一嘴,“送丧入茔,百鬼莫侵。”
“罗盘开路,诸邪避让。”
又伸手从包里抓出一大把纸钱扔了出去。
雾里头逐渐安静了,一切都好像消失了……
邓白事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行了,莫要再耽搁,我们立马起程。”
“再等等,我要回去一趟。”我抓着邓白事的手,扯着嗓子喊了一嘴。
声音太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我,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
“怎么了,苏禾?这时间可不够,而且下葬之事如何回头?”
“回了头,不就和领魂鸡回家没什么区别,死人一回家,宅子可就成凶宅了。”
“回家容易,送走可就难了。”
语速极快,声音急迫激了我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摇摇头,“不回家,您就给帮忙的那些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再抬一副黑棺来就成,我要一起下葬。”
他满脸愕然,显然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小声解释,但却把每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尽可能地让所有人都听见还得听清。
“我姥姥身上有个死咒,但这个死咒很恶毒,人死了都不算完。”
“死之后还要被人挫骨扬灰。我想赌上一把,尽量不让这件事成真。”
一边说,我一边细细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如果那人埋伏在身边必然会有所警觉。
可他们面露惊慌,个个都惶恐不安,属实没看出什么不妥,除了一人……
宋久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如古井一般深幽沉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难道是她?可她年级小,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立马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来回打量了她几眼,但她确实诸多可疑,万一她是那人派来的呢。
想到这儿,我不免多看了她几眼,可她亦在看我,那双眼睛清明纯粹,不像藏了什么恶意,可我一个未出世的二百五,没见过世面的人,真的能看清一个人吗?
我摇摇头,把心思重新放回真假棺上山下葬这事。
与此同时,邓白事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会儿,才转头问金刚还能不能挺得住。
领头的没有说话,和其他七个递了个眼色,才点了头。
邓白事这才从兜里摸出了电话,通知再拿一副棺材过来。
我略松了一口气,刚还有些担心邓白事会直接回绝。
约莫十几分钟,两棺汇合,邓白事挥了下招魂幡,对着前方,喊了一句,“坟茔送丧,起程喽!”
老黑听见他的声音,对着前头狂吠了几声,走在所有人之前。
浓雾散去,月亮白中透青,像是没有五官的死人脸一样冰冷瘆人。
路上死寂沉沉,我们一行人嗒嗒的脚步声在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没用上多久,我们穿过了鬼崽岭,来到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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