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原来何司遥在楼下的声音，他们都听得清楚。

“你静静心，然后立马问问何司遥的父母还有多久到，宋久要给她化敛妆了。”

听我说了这话，他顿时来了精神，“这是上手段了？不行，这活不能白干，这何家有钱。”

他的眼睛闪着精光，完全看不出前一秒，他还在发抖。

他摸出电话拨了出去，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他的眼睛逐渐弯了起来，他发现我在看他，他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他谈妥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才挂了电话，冲我嘿嘿一笑。

“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价钱我都谈好了。”

“这不是帮你吗？为什么你还要收别人的钱？”我不解地问。

包般愣怔住，像是我说了什么吓人的话，等他缓过神来，那粗壮的手臂快要挥成了双影，语气急得都有些结巴。

“不……不是这个逻辑。苏禾，你看我跟你说，是因为楼下的事导致我的房子的租客不租了，又不是因为我这个房子出了问题，所以我的损失是不是应该由楼下来承担。”

他的话还想没什么毛病，可我又觉得这样做不对，但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只好告诉他，接到何司遥的父母，一刻也没耽误，直接去四楼。

说完我连忙赶了回去。

何司遥已经平躺在沙发上，而宋久正拿着奶瓶喂孩子，小家伙吃的正香，我没敢打扰，站在远处没敢靠近。

等孩子喝完，宋久又把孩子竖立起来，让她的脑袋倚在自己的肩上，接着宋久的手靠拢一起，像一个小碗，在孩子的后背从下到上轻扣着。

这熟练的程度，我都要以为宋久生过孩子。

看我惊讶，她冲我笑了笑，此时孩子已经在她身上睡着，发青的脸看起来好了许多，但是依旧有些虚弱。

她把孩子沙发的另一旁，小声地问我，“怎么样？”

我连忙告诉她，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

她点点头，敛了神色，冲着何司遥说道，“你父母还有一个小时就来了，现在我要开始给你化敛妆了。”

宋久弯下了身子，伸手摸了摸何司遥脖后的关节，只听“咔”地一声，头被正了回来。

她摸出了香点燃，冲着窗外拜了拜，瞬间天就暗了下来，头顶的月亮隐入云里，仅堪堪透出丁点的光亮。

站起身子，她走了回来，这才点燃了第二根，白烟袅袅充盈了何司遥的身体，她的胸口有了起伏。

宋久手挥笔舞，不多时何司遥已经变得与活人无异。

“赋生气，魂不散。”

“人将死，了夙愿。”

“吾乃蓝旗寨敛婆，今日赋你半日性命，了却身后之事！”

她尖细着嗓音，如酆都阴使，靡靡吟诵，转息间整个屋子变得冰冷无比，我如堕冰窖。

一朵酡红色的花钿入了何司遥的眉间，又拿着傅粉给她身上的尸斑都掩盖了一番。

而此时的何司遥已经鲜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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