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笑道:“小人?从你抱了我,你就已经是小人了,既然当了小人,你就没点自知之明?”
她摇头,看着他那冷漠疏远的样子,叹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凛然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矜贵高洁的陆殿卿?你要认清现实,你现在是一个‘和自己发小妻子上床了的男人’。”
陆殿卿额头抽动,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我希望你说话含蓄一些。”
林望舒:“好,那就是我们已经有了违背伦理的亲密关系,所以你不能道貌岸然,只能和我同流合污了。”
陆殿卿抿唇,拧眉沉思好半晌,终于有些认命地道:“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林望舒看他这样,笑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我要离婚,但是他显然并不想离,我暂时也没办法,所以我已经在法院提起诉讼了。”
陆殿卿垂下眼睛,淡声说:“你想要的,不止是离婚吧。”
如果只是离婚,并不需要她这么做。
代价未免太大了。
林望舒:“所以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她笑着说:“最初的时候,我确实只是想离婚,但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她含笑的眸中泛起冷意:“所以我要找一个人,帮我一起对付他,按照法律规定,公司里的那些股份,那些钱,我也应该有份,不是吗?”
她轻声说:“我什么都不求,只要离开,他不肯,那我现在就要更多,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陆殿卿视线一直落在她眼睛上,低声问:“还有吗?”
林望舒:“没了。”
陆殿卿淡声道:“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林望舒叹:“陆殿卿,现在不是你要不要帮我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帮我,难道你还没认清情况吗?”
陆殿卿神情难辨:“嗯?”
林望舒笑道:“你这个人一向比较自命清高,我相信你即使再不喜欢,也不会亏待和你上床的女人,是不是?”
陆殿卿看着她,不置可否。
林望舒:“再说了——”
她叹了声,仰脸,用一种格外诚恳柔软的眼神看着他:“陆殿卿,你可能已经忘了,但我没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我们也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你还记得吗?在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相信,可以让我求助,那个人只能是你了。”
陆殿卿死死地盯着她,良久,他有些僵硬地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那边叶子就落在了窗棂旁,被风一吹,要掉不掉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格外冷淡:“林望舒,你不过是在骗我,想利用我,既然事情你都做了,那可以,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就是了。”
他顿了下,继续道:“不要说这种话,犯不着,而且也很可笑。”
林望舒不可思议地道:“你觉得我提起小时候很可笑是吗,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无情无义,你现在和以前一点不一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可是记得我们小时候——”
她说到一半,他突然粗暴地打断她:“林望舒,你还要不要我帮你?如果要,就闭嘴,不然,给我出去。”
林望舒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她以为他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君子,是有着英伦气息的绅士,没想到还能这样,当下也是大开眼界。
过了一会,她到底笑起来,软软地道:“你不要恼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说着,她就要起身。
于是陆殿卿便觉白到发亮的大腿那么一晃。
他眼角抽抽,咬牙切齿地道:“你先躺着。”
他绕到床尾,拿起裙子,却发现裙子已经坏了,确实不能穿了,裤袜也坏了。
林望舒很无辜地抱着被子:“别看了,都被你撕碎了。”
她还煞有其事地叹了声:“你手劲还挺大的……”
打量着他晦暗难辨的脸色,她继续饶有兴味地说:“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过去了旁边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他便拿来了一条黑缎长裤,扔给她,命令道:“穿上。”
林望舒拿过来看了一番,嫌弃地皱鼻子:“太长了!”
“挽起来。”
“太肥了!”
“这样凉快。”
“这是你穿过的!我才不想穿你穿过的裤子!”
陆殿卿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现在不是穿着我的衬衫,躺在我床上吗?嫌弃的话就脱下来,下床。”
林望舒倒吸一口气,惊讶地看着他:“行,我穿。”
她笑盈盈地道:“不过这么奇怪的衣服,我如果穿出去,别人问起来怎么办呢?”
陆殿卿:“你先不要出去,等我下。”
说着,他往外走。
林望舒:“你干嘛去?”
陆殿卿只有两个字:“等着。”
陆殿卿出去了,林望舒还听到了大门响。
她躺在那里,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卧室里,一水儿的红木家具,肯定都是特别贵的,就是太硬太死,反正没半点人气。
唯一有点人气的反而是墙上的字了,写的是甲午海战“赴七万里长途,别祖国父母之邦,奋然无悔”那一段,字体雄浑凝重,古朴大气。
。
她觉得挺没意思的,便起身,想着先离开好了。
反正要挟陆殿卿也不一定当面,她有他电话,他跑不了。
那裤子在她穿来果然肥大,她只好挽起裤腿,把衬衫掖进去,用腰带扎了扎,虽然奇装异服了一些,倒是也勉强凑合。
她走到了大门口,先听听外面动静,确定没人,才要推门出去。
谁知道一推门——
她愣了下,终于咬牙:“陆殿卿,你竟然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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