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死也没能瞑目,“当初他来我宁家提亲,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好好相待,如今竟能要了她的命,这天底下的男人怎会如此薄情。”
心底的那道口子,再次被扯开,唐韵疼地微微张开了唇瓣。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待心口的气儿顺了过来,便抬起手,将手里的信笺,搁在了跟前的灯火上。
遽然升起的火光映入眸子,两团簇簇的火焰灼灼如烧,可照进那双眸子内,却是清冷至极。
大理寺。
从知道俘虏之死是大理寺所为的当日,韩靖便带上禁军,将大理寺前后围了个结实。
如今过了一日了,依旧没有查出半点痕迹。
早上,太子才亲自来了一趟,韩靖在外审人,太子坐在里屋一声不吭地候着。
一个上午,大理寺的人早已经人心惶惶。
往日谁都知道太子待人温和,一向客客气气,大理寺卿还曾同其一道喝过茶,下过棋。
今日一来,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瞟他。
大理寺卿吓破了胆,手忙脚乱地吩咐着手下的人,“赶紧,赶紧找出来,不只是前夜,最近几日离位之人,都给我调出来。”
从早上审到了午时,跟前的队伍中终于有了动静。
一名大理寺侍卫,突地跃起身子,脚步点在前面一人的肩头,直直地朝着屋里坐着的太子冲去。
韩靖似是早就料到了,短刀出鞘,刀尖刺在那人的腿上。
那人的身子摔在了门槛上,立马翻了个身,用尽全力,将手里的飞刀朝着太子的脸甩了出去。
大理寺卿双腿一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立在太子身旁的禁军侍卫,一瞬而出,手里的弯刀,将迎面而来的飞刀,斩入了旁边的柜子上。
“嘭”一声,瓷瓶烂了个粉碎。
刺客死死地盯着太子的脸,满目的不甘心,恨声道,“不过是盗取江山的狗贼,有何资格入宫皇宫,自称主子。”
太子眉目一拧,“前朝人?”
话音刚落,刺客便张口咬向了后牙槽子,韩靖上前及时地捏住了他的下颚,眼睛都没眨一下,伸手一把掏进了他的喉咙。
刺鼻的味儿传来,刺客的双脚,蹭着地板,嗷嗷直叫。
韩靖将那毒|药都掏出来后,利落地塞了块布团过去,“带去地牢。”
瘫坐在地上的大理寺卿这才反应了过来,“都愣着干什么!护驾......”
追了这大半个月,大理寺的叛徒总算是被揪了出来,韩靖留在了大理寺继续审问,太子则回到了宫中,径直去了乾武殿。
到了乾武殿,吴贵嫔也在。
昨儿吴贵嫔罚唐家姑娘跪晕的消息,一大早就传到了皇上耳里。
皇上自是知道唐家姑娘是谁。
早上吴贵嫔过去请安时,皇上便没有给她好脸色,“朕当你一向心胸宽阔,单纯善良,你怎就为难起了一个小辈,纵然你心里生恨,也该顾及一下安阳的感受,在龙鳞寺,若非那唐姑娘,安阳如今是生是死都难说。”
吴贵嫔听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花容失色,“陛下,如今唐家也就剩她这么个亲人留在臣妾身边了,臣妾哪里舍得为难她啊......”
吴贵嫔只辩解这么一声,便住了嘴不再去解释,跪在地上倒是乖乖地同皇上认了错,“陛下,都怪臣妾一时糊涂,臣妾知道错了,臣妾这就去给同五殿下和唐姑娘道歉。”
皇上没理她,午时时,听说她处置了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皇上才稍微对她有所改观。
等吴贵嫔末时再过来送茶点,皇上便让魏公公,放了她进来。
见吴贵嫔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替他削着果子,皇上心头的成见,便也消散了,“你呀,平时里没事,别光顾着摸牌,好好管管手底下的人。”
吴贵嫔忙地跪了下来,细声细语地道,“陛下教训得是。”
“行了,起来吧。”
皇上正吃着吴贵嫔削的果子,魏公公便弯身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宣。”
吴贵嫔闻言,极为长眼色地起身告退,“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吴贵嫔下了高位,往前走了没两步,太子便进来了。
吴贵嫔抬头含着笑,打算同往日那般,回太子一个礼,谁知身子都蹲下了,却没见太子出声,脚步竟是径直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吴贵嫔面上一僵。
太子哪回见了她,不是都会客客气气地唤她一声娘娘,就算事情再紧急,也从未落下过礼貌。
今儿这般,吴贵嫔还是头一回见。
心头突地“咯噔”一沉,忙地开始去回忆,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太子......
太子同皇上行完礼,见吴贵嫔还未离开,便立在那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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