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许是今儿出去逛累了,五公主已经洗漱完,歇了下来,并没有让她进去,只隔着帘子应了她一声,“韵姐姐去吧,不急着回。”
唐韵点头,“那殿下早些歇息。”
唐韵的脚步刚转过去,身后五公主又道,“韵姐姐,好好待自己,别让皇兄欺负了去。”
往日五公主不止一回,替她打抱不平,唐韵并没觉得有何异常,笑着道了一声,“好。”
唐韵出了觅乐殿,熟门熟路地到了东宫。
今夜暖阁外格外的安静,就连小顺子立在屋外,见她来了都没有抬头同她打一声招呼。
唐韵心头了然,八成又在生气。
自己已很久没惹他了,唐韵轻轻地拂起珠帘,探头往里一瞧,见太子果然坐在了木几旁的蒲团上,正瞧着书,眉眼半垂,倒是瞧不清他脸色如何。
听到珠帘的波动声,也没见他抬头望过去。
唐韵自知理亏,先唤了一声,“殿下。”才提步走了进去,一抬目,才察觉屋内不只是明公公,刘太医也在,正躬身候在一旁。
唐韵神色愣了愣,赶紧上前,跪坐在了太子对面的蒲团上,凑近他,关怀地问了一声,“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几日没有了风雪,气温暖和了不少,屋内没再搁火盆,只烧着地龙。
唐韵的手也不凉。
见太子没应,唐韵伸出手,轻轻地饶向他袖口底下的一截手腕,软声哄道,“殿下,是韵儿错了,韵儿来晚了......”
唐韵的手指头还未碰上,太子的手突地一下挪开,手里的书本搁在了木几上,抬起了头。
并不是看唐韵,而是同一旁候着的刘太医吩咐道,“替她把脉。”
唐韵眸子轻轻一颤。
目光再抬起来看向太子,太子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倒也没有生气,只淡淡地冲着她一笑,“瞧瞧你身子如何。”
“殿下放心,韵儿的身子挺好,不必......”
“伸手。”太子一声打断了她。
唐韵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没再挣扎,伸手挽起了衣袖,将一截雪白的皓腕,搁在了木几上。
刘太医上前跪在木几旁,从袖筒里掏出了一方绢帕,正要给她搭在脉搏上,太子又道,“不用,直接诊,诊仔细些。”
唐韵清透的眸子,盯着桌上的一豆灯火,并没说话。
屋内安静地出奇。
半柱香的功夫,刘太医才松开了唐韵的脉搏,退后两步跪在了地上,“殿下......”
“但说无妨。”太子的话虽是对刘太医说的,可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唐韵。
唐韵没去看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也预料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快半年了,那般没日没夜,频繁地要她,肚子却没半点动静,她不号脉,他也该号脉了。
刘太医禀报道,“唐姑娘的脉象浮而无力,且空滑,为阴不足,是寒症。”
太子又问,“何故?”
“有次此状的缘由,倒是有很多,微臣......”
“若喝了避子汤呢。”太子紧紧地看着对面那双眼睛,看着那垂下的两排眼睫,轻轻地煽动了一瞬。
太子心口的气血突地一滚,理智与愤怒不断地交织。
还用得诊断吗。
她就是喝了避子汤,就是不想要她的孩子。
刘太医的额头点到了地上,实话实说,回禀道,“避子汤属凉性,多喝会引起体寒,患上寒症。”
“都退下。”
刘太医起身,同身后的明公公一道安静地退了出去。
里屋的房门轻轻地合上,有珠帘轻微叮铃声入耳。
终归是要面对的,唐韵将挽起的袖口拉下,遮住了手腕,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望向盯了自己已足足有半刻的太子,轻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突然一笑,“唐韵,孤对你不好吗。”
那笑容极为温和,唐韵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寒凉,忙地点头道,“殿下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适才在街头瞧见阮嬷嬷搭起的那个米棚子,还有宁家铺子前恢复的热闹时,唐韵的心头便生了几分愧疚。
她是有多坏啊。
拿着他送的东西,去为自己铺路。
他虽也算计了她,最后不也是被她所利用了么。
抛去感情,就她和太子互取所需这一点上,他对她确实没有任何亏欠,甚至算得上极好了。
接她进宫给了她庇佑。
一字一句地教着她给自己的外祖母写了自荐信,让她同宁家攀上了关系,宁家铺子前遇刺,即便他没有受伤,但他确确实实替自己挡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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