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住在城郊的村子里,本来家中还有几亩薄田,但却被商人征用来建工厂,连小女孩儿的父亲都被官府抓走。这家人一贫如洗,母亲被村里的恶霸给强占了,小女孩儿也被卖进窑子,才十二三岁便开始接客。
小女孩每天都要偷偷给辜望之喂食,有次他在窑子门口苦等半天,结果小女孩儿还没出来。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小女孩儿染上花柳病,已经并入膏肓了。
辜望之冲进窑子想要安慰小女孩儿,却被龟公乱棒打出。
他瘸着腿继续流浪,又遇见自己曾经抛弃的发妻和恩师。恩师已经老迈病重,发妻40岁不到便头发花白,靠给人浆洗缝补卫生。但他们还是收留了辜望之,让他难得有个安身之处。
可好景不长,地方打仗,督军下令征收苛捐杂税。连家里的锅灶都要征税,发妻只得把锅砸了,灶推了,每天去屋外搭石头做饭。
直到某一天,发妻进城给恩师买药,就再也没回来。辜望之去寻找时,发现发妻病死在路边,而当他返回家中,恩师也已经咽气了。
辜望之继续流浪着,以一只狗的视角,观察他曾经热血革命建立起的国家,贫穷、饥饿、战乱、天灾、瘟疫……
整部小说,就是一条狗在不断流浪,将民国方方面面的社会问题展现出来。
最后的结局是,辜望之被当兵的抓来吃掉,而那支军队的长官,正是他当初送去读军校的大儿子。
乱世之人不如狗,而好多狗却窃居高位做了人。
如果硬要将《狗官》和《神女》做比较,那么《神女》更加冷血诛心,而《狗官》多多少少带着些暖色调。比如灾荒当中也有温情,乱世当中也有好人,只不过这些好人往往没有好下场。有些好人为了活命,也被逼着去做了坏人。
周赫煊把写好的前几万字给张乐怡看,张乐怡看完只说了一句话:“以后我再也不读你的小说了,太吓人!”
“哈哈,不吓人怎么警醒人?”周赫煊把小说稿装好,去邮局寄往《小说月报》杂志社。
一周后,上海的郑振铎收到稿件,见署名是周赫煊,他顿时兴奋地拆开阅读。
因为小说名叫《狗官》,郑振铎还以为是讽刺官僚的,没想到一读下来,发现周赫煊居然真的在描写一只“狗”官。
“这个视角,真是奇妙绝伦!”郑振铎忍不住赞叹。
书中那条狗所经历的苦难,大部分是他自己造的孽。在郑振铎看来,周赫煊写此书的目的,就是想让当官的看看,他们都干了多少混账事,给人民和社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如果单独评价小说主人公辜望之,此君做人不如做狗。做人时不干人事儿,做狗了反倒还有些良心,知道报恩,知道维护主人。
不用说,下一期《小说月报》的头条小说,又是周赫煊的作品。
而当《狗官》一问世,所带来的轰动甚至比《神女》还大。因为《神女》写得比较乱,各种穿插倒叙和臆想幻想,脑子不够用的读者根本看不明白。
《狗官》却不同,这部小说从头到尾都是线性描写,语言通俗直白,只要认识字的都能读懂。而书中所描述的一切,此刻正在全国各地真实的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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