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毫无说服力,听课的学生又不是穿越者,哪能预料到电子计算机的出现。
一堂课讲完,有些学生心悦诚服,有些学生却对周赫煊的观点抱有怀疑态度。
周赫煊整理好讲义准备走人,突然从下边走来一个青年,笑道:“周先生你好,我叫钱穆,您的课程让我很受启发。”
“原来是钱教授,您的那篇《刘向歆父子年谱》也让我受益良多。”周赫煊与他握手道。
钱穆是中国史学界新近崛起的大牛,他今年初发表《刘向歆父子年谱》,解决了近代学术史的一大疑案。这篇文章仅仅通过一部《汉书》,就辩清了延续2000多年的今古文之争,并啪啪啪狂打康有为的脸,指出康有为《新学伪经考》的28处错误。
钱穆也因这篇文章而名声大噪,被邀请担任燕京大学的国文讲师,同时也在清华等大学兼职讲课。他今天就是来清华讲课结束,慕名跑来听周赫煊讲《人类文明史》的。
周赫煊看着正在离开教室的钱钟书,又看看眼前的钱穆,顿时感觉无比搞笑。
如今钱穆已经把他的大作《国学概论》写出来了,准备找好朋友钱基博作序。钱基博满口答应下来,却让儿子钱钟书代笔,20岁不到的钱钟书把这篇序写得头头是道,俨然出自史学大家之手。
直到几年后,钱穆才知道自己的作品序言,居然是个毛头小子写的,从此跟钱钟书父子关系梳离。后来《国学概论》再版发行时,干脆直接将序言删了,显然心中极为不满。
“周先生,关于你提出的史学研究理论,我还有些不明之处想要请教。”钱穆说。
“请教谈不上,互相交流,”周赫煊道,“咱们边走边说。”
钱穆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书名叫做《现代历史研究法》。这是周赫煊第一次在清华讲学时的内容,把历史研究内容分为政治、历史、经济、民族、外交、文化和个人七大元素,又有研究历史的起因、过程、结果和影响四大要素。
这本书最近被整理总结出来,由北大出版社发行,销量并不太好,勉强只卖了1000多本。但在中国史学界却引起很大反响,一些史学界开始照着周赫煊提出的方法研究历史,这些史学界后来被归类为“周氏学派”。
钱穆虽然没有完全按照此种方法搞历史研究,但却借鉴了部分内容,勉勉强强也算是“周氏学派”的一员。
周赫煊和钱穆一路闲聊,最后干脆到清华园的亭子里细谈,直到天色渐黑才结束讨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先生再会!”钱穆笑着握手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提出些新颖方法而已,在中国历史上的造诣,远远不如钱先生。”周赫煊由衷的说道。
《汉书》很多人都读过,但只凭一部《汉书》就解决“今古文之争”的悬案,2000多年来只有钱穆能够做到,妥妥的超级史学大师。
离开清华大学后,周赫煊没有去北大住宿,而是前往孟小冬的娘家吃晚饭,第二天还要陪孟小冬去拜会余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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