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和李根固已经带着重庆警备队杀来,缉私队也聚到一起,双方皆持枪瞄准,瞬间变成对峙的局面。只不过警备队的人更多,而且都是刘湘的嫡系正规军,从气势上完全把土匪流氓出身的缉私队压住。
秦奋禄不慌不忙,冷笑道:“是谁在妨碍公务?赶快报上名来,黑灯瞎火的老子看不清!”
李根固厉声道:“重庆警备司令,你大爷我,李根固!”
周赫煊没有做声,而是观察粮食的情况,防止有船只把粮偷偷运跑。至于已经运上岸的粮食,有些早已入库,但都被李根固的兵给扣住了。
为啥周赫煊连夜带人赶来,而不是等着刘湘派人解决?
就怕缉私队的人把粮连夜运走,到时候无法人赃并获,能交出来多少还不是对方说了算。
“重庆警备司令?”
秦奋禄做出一副恐惧的样子,随即哈哈大笑:“哎哟,好大的官啊,差点把我吓死。实话跟你说,就算刘湘亲自过来,老子都不会怕他!老子是蒋委员长的人,奉中央命令前来重庆缉私。谁敢拦着,就是违抗中央!”
李根固狠狠咬牙道:“秦队长,怕不是搞错了哦,这是善款买来的救灾粮。”
秦奋禄当然知道是救灾粮,否则他也不会半夜跑到江面扣船。他听从于康泽的命令,而康泽就是要让四川越乱越好,暗中下令不准放一粒救灾粮入川。
“是不是救灾粮,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嘛,在船上查抄出鸦片倒是真的,”秦奋禄得意的喊道,“来人,把脏货都抬过来!”
四箱鸦片,整整齐齐放在石阶上,正好对应那四条运输救灾粮的小江轮——长江处于枯水位,大船有些地方过不来。
李根固肺都气炸了,怒道:“你龟儿子哄鬼哦,只听说四川的鸦片往外面运,没听说过外面的鸦片往四川运。你狗日的栽赃陷害编故事,也该编得圆活些。这是湖北开来的船,哪个脑壳被猪踢坏了,才会从湖南往四川运鸦片!”
秦奋禄嚣张的笑道:“哈哈,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船上查出有鸦片,这些船必须扣留,麻烦兄弟赶快把路让开,不要耽误缉私队的工作。”
李根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直接跟老蒋的人动枪,他担不起那个责任,只能扭头问周赫煊:“周先生,该咋个办?”
周赫煊缓步走向秦奋禄,潘冬瓜立即拔枪呵斥:“站到,不准动!”
“我是周赫煊,”周赫煊笑嘻嘻地问,“不知秦队长听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秦奋禄当然听过,太特么听过了。
上个月刚从南京调来四川的同事,路过重庆时还跟秦奋禄吃过饭,把周赫煊怒怼孔家的事情当成酒桌趣谈。
周赫煊连孔祥熙的儿子都敢开枪,还怕一个小小的缉私队长?
秦奋禄当场呆立,不知该如何继续。
周赫煊用诚恳的语气说:“秦队长,把粮食交出来,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周赫煊也不想撕破脸,秦奋禄奉的是康泽的命令,康泽奉的是老蒋的命令。虽然老蒋没有直接指示截留救灾粮,但如果坏了康泽的好事,肯定要惹老蒋不高兴。
秦奋禄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不想得罪周赫煊,更不敢得罪上司康泽。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得罪周赫煊更划算,当即呵斥道:“都给我站着干什么?快指挥民夫搬粮,谁敢阻拦就开枪!我还就不信了,这重庆有人敢公然对抗中央!”
周赫煊拔出那把纳粹手枪,指着秦奋禄的脑袋说:“把粮食交出来,我最后再说一遍。”
秦奋禄有些心虚,大着胆子道:“我不信你敢杀我,周先生,我可是中央缉私总队的人!”
周赫煊冷笑着扣动扳机,说道:“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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