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鱼这么想着,话可不敢这么说,只道:“太子几年前违过禁,但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太子非常遵守汉律,这几天不知怎么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阿渝,咱是好人家的孩子,可不能挑唆太子犯错呀!”
王阿渝吓了一跳,“苏内监,我可没有这等本事,我倒是想挑唆,您看太子听我的话么?”
她语气颇为不满,搞得自己好像红颜祸水一样。
苏小鱼自然察觉出了她的不乐意,“我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太子再这样,你别跟着他一起去,这肯定会受罚的。太子地位摆在这里,什么都好说,可你一个小侍女就不一定了。”
王阿渝外表镇静,内心却波涛汹涌,她稳住颤抖的声音,“真的这么严重么?”
苏小鱼认真地点点头,“你没看到中大夫一大早就过来了么,我告诉他你俩昨夜回来得晚,他就直接在院子里站了一个时辰。”
“平时中大夫有事禀告都是去上林苑的,太子主动传令说在这里召见,中大夫才会来明镜台。这祸闯得不小啊。”
他继续说着,顺便把刘启当年违禁的故事一并讲了出来。
那一年,刘启约莫十五六岁,精力无限,脑袋又聪颖,在刘恒那里十分受宠。
窦皇后的次子,梁王刘武回长安城探亲,刘启想到多年兄弟未见,便高兴地前去迎接,兄弟二人一路纵马从长安大街去了长乐宫,忘了规矩,误闯了司马门。
当时的公车令是崇尚法家思想的张释之,张释之性子直,为人刚正不阿,当场就命令手下把刘启和刘武扣下,自己亲自去刘恒面前弹劾他俩的大不敬之罪。
司马门有特殊规定,除了皇帝,其他人必须下车等侍卫们检查之后才可从侧门进入。
当时刘恒正在和薄太后谈论,听到两个孩子搞事,面露尴尬之色,特地对薄太后道歉:是朕管教不严,教子无方。
但张释之据理力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否则如何要求汉律管教全国百姓?
刘恒伤了脑筋,他舍不得处置两个宝贝儿子,幸亏薄太后也护犊子,为刘恒解了围,亲自下赦免令,派侍从带领两个孙子进宫。
张释之虽然弹劾未成,但做事认真严谨的态度却得到了刘恒的青睐,从此一路晋升,从小小公车令飞跃至九卿之一的廷尉。
刘恒会看重张释之,这就说明他知道张释之的做法是正确的。
多年后,刘启再次犯错,虽然有一大堆王族贵胄一起跟着违禁,但如今这么多人冲击汉律的威严,还能让刘恒和薄太后赦免么?
如果不趁机加重惩戒,这违禁的口子只会越堵越大。
王阿渝用手背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也觉得刘启这次太淘气,不考虑后果,就应该等他亲自当家做主之后再领着自己去看汉宫和长安城。
至于怎么罚,罚到何种地步,王阿渝全然不知。
刘启跟着晁错出门后,一直到深夜都没回来。
王阿渝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袋里嗡嗡作响,就连明天刘启要去薄太后那里领王姬回来的事情都忘了。
翌日一早,王阿渝发现苏小鱼竟然都不见了,整个明镜台鸦雀无声,一种诡异的焦灼感在她心底弥漫。
她坐立难安,便起身去外面散散步。
gu903();刚走到八角亭那里,她就意识到周围有许多侍女在阴凉处偷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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