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披罗紫气(1)_英雄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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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定远出得天山,想起与杨肃观等人的约定,要在元宵之夜会集西凉,他进洞已久,早不知时日,只怕错过了与众人会合的时辰,当下急忙起身,连夜赶路而去。

路上想起艳婷尚在卓凌昭手中,伍定远不禁心情烦忧,不知昆仑山众人是否会对她不利。那艳婷说来不过是个孩子,与昆仑诸人毫无仇怨,只盼卓凌昭念在自己宗师身分上,别去为难她一个小小姑娘。

行出十来里后,慢慢真气发动,汹涌澎湃,似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体内好像胀得快炸开一般。伍定远提起真气,往前纵出一大步,身子立时飘出两丈远近,他人在半空,又是一个大步跨出,如此接连不息,竟然快逾奔马。

奔出半个时辰后,竟觉得有些收不住脚,脸上更是劲风扑面,如同刀刮。伍定远心下骇然,只觉体内随时随地都是暖烘烘地,真气可说强韧已极。照这个模样看,只怕自己已有一甲子以上的深厚功力,这天山密藏的武功果然非同凡响。

路上歇息时,伍定远取出洞中携出的秘笈,细读之下,才知这”披罗紫气”的大威力,远在自己的想像之上,至于那练功法门,更是怪异难言,世间绝无第二套武艺足以相比。

只见练功总则上写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苦心志,毁其发肤,是已欲成神功真龙,必先五内俱焚,去心、坏肾、破胆,以孕神胎,无肝无脾,则随心所欲矣。这段话令人目瞪口呆,伍定远虽已熬过种种苦难,读到此处,还是打从心里寒起。

原来这”披罗紫气”的练功法子怪异奇特,绝不同于世间任何武学,一般练功多由苦练修行而成,不是练内力,便是习拳脚,乃是由内生外,靠的是自己的能耐。却大大不同,练功者需以种种奇门毒药秘方浸泡,以之改变体质,靠的纯粹是外力,与练功者并无太大关连。

也是为了转化体质,那开辟山洞的前辈才设下”冥海”一关,让人泡烂肌肤,暴露内脏,好使”伏羲宝池”、”女娲天酒”的效力加大,如此一来,练功者方能”得仁心”、”治义肝”、”发信肾”、”取智脾”、”获勇胆”,以之锻造全身脏腑,终得”神胎宝血符天录,一代真龙海中生”的最高境界了。

只是这”披罗紫气”并非人人可练,若体质不当,机缘不巧,定会死于半途,非但练不成神功,反为药酒所害。凡人一生,披金罗紫,皆命也。成此神功,全仗天命。习功者若非四柱同命、抑或三奇盖顶之人,必死无葬身之地。

照此看来,伍定远能成此神功,一半靠的是天生的命数机缘,一半靠的是自己的胆识,若无种种巧合,自己绝无可能破解难关,成为那”一代真龙”了。只是卓凌昭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天山武学竟是这般练法,倘若要他跳湖自尽,恐怕打死也不愿意吧

伍定远看着那本”披罗紫气”,自知若是依法习练,便能将真气越练越强,招式越练越精。只是他那条泛紫的右臂却仍不听使唤,运使真力时更会泛出一股燐燐紫光,隐隐有着剧烈无比的毒性,这伤是给地底怪蛇咬出来的,书上不曾详载,只不知是否会妨害自己练功。

伍定远看着自己的右臂,心道:”我这手臂上的毒伤好生厉害,不知毒性是否还在会否伤了我的身子”他皱眉苦思,颇为担忧,但既然身上毫无中毒之象,行止举动时更有神清气爽之感,也就不再理会了。

伍定远急于与杨肃观等人会合,便连夜赶路,直奔了几个时辰,只见天际渐渐泛白,清晨的沙地上结了淡淡的冰霜,放眼望去,偌大的平原都拢在破晓的浓雾中,倍觉朦胧。此时他已奔出两个多时辰,但仍感精神奕奕,丝毫不觉疲累,脚下更如腾云驾雾,风雷电掣之际,身周景致无不倒飞而过,恐怕比世间最快的千里马,都还要再快十来倍。

又行了一阵,隐隐约约见到前方有一处牌楼,极目望去,只见牌楼上题了有字,见是”玉门关”。

伍定远心下一惊,暗道:”我这一夜居然赶了几百里路这怎么可能”

他去时被昆仑山高手押在车中,足足乘了十余日的车马才抵达天山,谁知回程时仅用了区区一晚,他看着自己的双脚,心中的骇异直是难以言喻。他呆了半晌,这才朝关内行去。

伍定远走到关隘不远处,自知身穿龙袍,决计不能贸然入关,当下便摸入一旁的民家,想要偷出衣衫换上,谁知才走到门口,便给一名挑水老汉撞个正着。

伍定远正要闪开,却见那老者吓得魂飞天外,惊声道:”这这是皇帝啊”当场下跪道:”小民叩见皇上”

伍定远骇然失笑,道:”我我不是皇帝”

那老汉往两旁张望一眼,低声道:”原来皇上是微服那个龙袍出巡,皇上放心,小民不会出去乱说的”

伍定远尴尬一笑,道:”我我真的不是”

那老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这些我都懂,我不会说出去的。皇上是来找乐子的,还是走失了什么妃子啊”

伍定远心道:”看来遇上了个怪人,我可赶紧脱身才是。

那老汉哦地一声,道:”原来皇上嫌龙袍穿起来难受,想要换一身衣衫穿啊”

伍定远喜道:”正是,老汉可有衣物借我。

那老汉心道:”难得遇上皇帝,总要敲个竹杠才是。借是没什么难的,可老头我总要有个回报。

伍定远眉头一皱,道:”老兄要啥样的回报”

那老汉心道:”老子我一不会读书,二不会做官,难得遇到皇帝,还是讨个皇亲国戚的身分好了。我家有个闺女,三十岁还嫁不出去,拜托皇上了。

伍定远心下一惊,忙道:”这怎么使得你可别乱来。桂花啊别睡啦有大事啊你快起来看啊”他喊了一阵,只见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冲了出来,揉着眼道:”爹,什么事啊有小偷么”

那老汉指着伍定远,大叫道:”皇上来啦”

伍定远见那女子血盆大口,虽不至青面獠牙的惨状,但也是难得一见的无盐,只吓得屁滚尿流,全身冷汗狂冒。这人看起来笨头笨脑的,真的是皇上么该不会是戏台上的戏子逃班了吧”

伍定远心中一宽,想道:”好险这女子对我没意思。

谁知那老汉道:”自古皇帝都是长得一幅笨样子,不然怎么当皇帝你快别啰唆了,快上去跪拜啊”那女子咕哝一声,便自向前跪倒,口中乱叫道:”民女桂花,参见万岁爷。

那老汉拉住伍定远,笑道:”皇上快来歇息,你俩好过以后,我便是国丈了”说着将伍定远拉进卧房里,便要替他宽衣解带。

眼看那女子已然冲进铺被,跟着裂开血盆大口,对伍定远媚笑道:”看万岁爷傻头傻脑,身子骨却是强壮,来让臣妾好好服侍你吧保管你销魂蚀骨,马上忘了三千佳丽啦”

饶他伍定远练成盖世神功,闻到那女子口中的大蒜气味,又见了她的海碗大嘴,此刻也是两腿飕飕发抖,他大叫一声,猛地点中那老汉的穴道,跟着开始扒他身上衣衫,那老汉惊道:”皇上怎么了莫非不爱闺女爱老汉”

伍定远虎吼一声,也将自己的龙袍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结实强壮的筋肉。

一旁那闺女大怒道:”你这兔子,枉自练了一身铁打筋骨,谁知不是男人”说着便要冲来撕打。

那老汉喝道:”桂花不要乱来”跟着陪笑道:”皇上爱这调调也成,老汉虽老,却还是老而弥坚,您要上下左右都成,便是前后翻转,老汉也可以搏命一试”他还待要说,只见伍定远已然抱着他的衣衫,疯狂飞奔而去。

经此一事,伍定远更加明白天有二日的可怕,倘若武英皇帝仍在人世,不免引起天地偌大的纷争,天幸此人已死,否则不知要惹出多少祸患。

伍定远穿好衣衫,此时方在黎明,来往行旅不多,玉门关守军尚未开城,伍定远行到关下,左右探看,想找条进关的方便之路,正看间,忽听后头一人喝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此地徘徊”伍定远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军官带着十来名小卒,正对着自己戟指喝问,想来这些人是在此地巡逻的守军。

伍定远抱拳陪笑道:”在下是西域回来的客商,只因赶路赶得迟了,没想到误了进城的时光,是已在此逗留。

那军官冷冷地道:”原来你想要进城啊随我来”

伍定远忙道:”多谢军爷。便随那军官行去。走不到三步,两旁军士忽然伸手将他架住,另一名小卒更伸手入怀,在他身上掏掏摸摸。

伍定远惊道:”在下是寻常百姓良民,大人此举何意”

那军官狞笑道:”我管你是谁便是皇帝老儿来此,也要交上一百两白银,这叫做过关性命钱哪若不是咱们日日夜夜在此看守,你们这些该死的老百姓哪来的好日子过”

伍定远心中暗暗叫苦,他先前落在昆仑山手中,身上物事早已被人搜走,此刻身无分文,却要他如何行使贿赂

众小卒搜了一阵,说道:”这人身上没有银两,只有他奶奶的一本书”说着递给那军官,伍定远心中暗暗叫苦,那书不是平常的物事,乃是天山中带出的”披罗紫气”,自己一身武艺全着落在上头,岂可任人拿走

他正自盘算对策,只见那军官已将书本接过,骂道:”死穷酸,连一两银子也没有,居然还敢自称是生意人,老子看你定是敌国的奸细”说着往书皮看了一眼,又骂道:”披罗紫气老子披你奶奶个头要带书也带本图文并茂的玩意儿,这算是什么狗屎”大怒之下,便要把书本撕破。

伍定远忙道:”这书是要紧东西,大人万万撕不得”

那军官狞笑道:”死东西,还敢啰唆”说着用力一扯,便要将书本撕开。伍定远大喝一声,两手使劲,猛地往后一振,那两名小卒原本拉住了他的臂膀,只听轰地一声,两人的身子如同烂稻草般,远远地飞了出去,跟着脑袋撞在墙上,有如烂泥般地瘫在地下。

那军官一惊,喝道:”大胆狂徒,你胆敢拒捕”抽出腰刀,便往伍定远脑门砍落,伍定远见他这招凶狠劲急,心道:”你不过是要些银钱,与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出手就是杀招”

他有意教训那军官,当下落手也不容情,一招”开门见山”,右拳猛往那军官鼻梁打去,这招拳法甚是常见,便是小孩也识得,那军官骂道:”死小子”跟着侧头躲开,谁知一股劲风刮来,味道腥臭无比,那军官气息一滞,颈子竟然动弹不得,伍定远的拳头便从那人脸颊擦过,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那军官滚倒在地,呼号不已。

伍定远冷冷地道:”你莫作死,快快站起来吧”那军官只在地下打滚,哀号不断,一旁小兵见状,吓得四下乱窜,各自逃命去了。

伍定远眉头一皱,将那军官揪起,却见他已然一动不动,伍定远抡起拳头,作势欲挥,喝道:”大胆贪官,你快快带我进关”却见那军官的脑袋只剩下了一半,余下的一边已然烂去,有如被强酸腐蚀一般,连头骨都露出来了,伍定远大吃一惊,心道:”又来了我这拳不过是轻轻一打,怎能有这般威力生出”

原来方才那拳这么一擦,居然已将这名军官活生生的毒死,另两名小卒给他手臂力道一震,也已撞墙而死。伍定远暗暗心惊,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然高不可测,日后出手之时,可要留下三分余地,否则定会杀生太过。

忽听后头无数军士叫喊道:”奸细在这里,快把他抓起来。却是方才散逃的兵卒引人过来。

伍定远不愿与之缠斗,他看着城墙,心道:”以我此时的武功,说不定可以一举越过这座城墙。当下伸足出去,奋力往墙上一点,只听碰地一声大响,墙上的砖石竟给他一脚踢瘫,陷出一个深洞来。

伍定远心下骇异,他放轻脚步,只用了二成真力,轻轻地往墙上轻轻一点,饶是如此,身子还是飘飘凌空,猛往城上飞去。待到力尽之时,伍定远伸脚再点,又往上飞去五丈有余,已如幽灵般飘上城头。

下头军士见他武功高强若斯,都已惊得呆了,众人抬头仰看,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城上守军见伍定远飘身上来,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惨叫,霎时四散奔逃,跑得无影无踪。

伍定远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头,不禁微微摇头叹息,想不到这西疆第一等的关隘要塞,军纪竟然败坏至此,守军更是不堪一击。

他飞身下关,便往西凉方向急奔,路上找人问了,此时已是正月十七,他与杨肃观等人约好十五相见,虽然马不停蹄的赶路,还是晚了两日。伍定远心知他们必是朝华山而去,倒也不感心急,只是艳婷还在江充一干人手里,倒是件麻烦事,眼看一时无法与杨秦等人会合,索性便缓缓而行,也好打量情势。

又行了两日,已近凉州城郊,伍定远身子虽不疲累,却已又饥又渴。他见到一旁有间客店,连忙抢进,跟着要了两张面饼,一壶白酒,便即张口大嚼。他这几日都在路上采摘野果,不曾好好吃上一餐,这顿饭只吃得香甜无比,不一会儿,便已吃干喝尽。

伍定远舔了舔嘴,还想再要些吃食,忽地想起囊中羞涩,金银都给昆仑山搜去了,却是一文钱也无,他面色一变,寻思道:”这可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吃白食么”转念又想道:”我旧日是此地的捕快,便赊他一顿,那也算不上什么。当下又要小二送上吃喝的来。

一旁掌柜的见他伸手往怀中一摸,跟着脸上变色,已然看出他身无分文,谁知他还大声叫道:”小二,给我切盘牛肉来,再加两张面饼。

那小二答应一声,从后厨送上菜肴,那掌柜冷笑一声,将小二拦在道中,喝道:”慢点送”他哼了一声,往伍定远这桌走来,冷笑道:”这位客倌,咱们是小本生意,请您先结了帐,会了钞,这再吃喝不迟。

伍定远道:”我今日手头有些不便,回头再补给你。

那掌柜道:”客倌啊,莫说我们小气,你手头既然不便,为何又来吃食小店向来有个规矩,从不施舍乞丐。

伍定远听他说得难听,当下面色一沉,道:”我旧日是西凉城的捕快,朋友旧识不计其数,绝不会在此白吃白喝,你只管送上菜肴,我回头便送钱过来。

这种自吹自擂的说话,那掌柜一日里怕没听上百回,当下笑骂道:”你若是西凉捕快,我还是甘肃的提督哩我管你是官是民,有钱便是大爷,没钱便别来吃喝,休在我这里赊上一顿半顿的。

伍定远给他数落一顿,不禁面色尴尬,寻思道:”现下我身无分文,却要如何会钞,难不成大摇大摆的走开么”

昔日里他最是痛恨这种白吃白喝的勾当,若有下属干了这等恶行,他定会重重责罚,此时他虽已不是捕快,却也不愿坏了自己昔日的规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掌柜道:”这位大爷,方才您吃的酒饭共是一钱银子,请您快快付吧”

伍定远伸手掏摸,却良久摸不出半文钱来,只见那掌柜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伍定远把心一横,暗道:”说不得了,今日权做一回流氓。

他正要转身逃走,忽见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塞了只金元宝在那掌柜的手里,娇笑道:”十两黄金给你做饭钱,这够了么”

其时金贵银贱,这十两黄金足足抵得上三百两白银,那掌柜的大喜道:”够了够了便买下我这间小店,那也是绰绰有余”

伍定远颇为讶异,抬头望去,只见那女子媚眼流波,娇笑横媚,却是那女魔头百花仙子,伍定远猛见此女,一时心下大骇,当场跳了起来。

忽然一人举刀架住他的脖子,冷笑道:”你乖乖坐下,咱们等了你好久。这声音说不出的难听冷峻,却是锦衣卫统领安道京。

伍定远依言坐倒,偷眼望去,只见九幽道人、番僧罗摩什等人各站一旁,约计有十来名好手。

远处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两名汉子,一人满脸的精明强悍,脸上蓄着短须,正是十八省总按察、太子太师江充。卓凌昭。眼看卓凌昭与江充低头饮酒,见了伍定远,面上神色一如平常,似乎早已料到他会生离神机洞。

只见众人穿着寻常商贾客商的服饰,装做了百姓的模样,但脸上却有倦容,想来众人快马加鞭、风尘仆仆,才在区区两日内赶到凉州。

伍定远心下只是叫苦连天,怪自己没能小心谨慎,进店时不曾察看可疑人等,终于还是着了道儿。

卓凌昭笑道:”伍制使命大啊那冥海这般毒性,居然没伤你一点皮毛,天山的神功当真了得啊。言语间却是无比艳羡。

江充也是一叹,道:”命好运好身好,到老荣昌。伍制使果然是三奇盖顶之人,了得,了得,真个成了一代真龙哪。

伍定远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极为讶异,但转念一想,江充既能看出自己面相的特异处,对天山的武学渊源定然详熟,自能说破自己的武功来历了。

伍定远也是老江湖了,眼下虽强敌在侧,但自己有”披罗紫气”护身,那也不必示弱。

此话镇静异常,全不同伍定远往日愁眉苦脸的模样,众人都是一奇,不知他既已落入敌人掌握,居然能泰然若此实叫人惊疑不定。

江充双眉一轩,大笑道:”伍制使说的是,若不是咱们有缘,伍制使也不会因祸得福,获传一身神功了。只是咱们两家这般亲近,兄弟若没金银使唤,怎不吩咐一声哥哥我什么没有,便是孔方兄最多。他使了个眼色,一名好手连忙取出两只重重的金元宝,送到伍定远的面前。

伍定远知道他们有意拉拢自己,便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大人若是有意款待在下,何不把我颈上的刀子撤下。

此时安道京兀自举刀架着他,听得此言,便要将兵刃收起,孰知江充摇了摇头,道:”天山传人,号为一代真龙,我与你同席共饮,便与猛兽同寝无异,岂能不防。安道京闻言,刀子又是一紧。

却听卓凌昭道:”你们只管放开他,有我在此,天下间无人伤得江大人。这几句话说来豪气干云,众人都是为之动容,看来卓凌昭自负绝学在身,根本没把伍定远看在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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