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黄袍老者淡淡一笑,道:”宁失之繁,勿失之略。眼看吴安正惊疑不定,那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轻声读道:”不凡先生钧座亲启,天下事宁失之繁,勿失之略,贫僧忝为方丈,汗颜无地,非蒙先生明见万里,赐信指教,不能明敝派先觉身故情由方今战火将起,达摩院事涉气运,灵智簧夜省思,深以为忧”
吴安正伸手到怀里一揣,惊觉掌中一空,忍不住放声大哭:”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方丈要给小狗子的信,还给我还给我”
那黄袍客微微一笑,把信还了过来,淡淡地道:”别怕,没人要吞没你的。
吴安正牙关颤抖,当场大叫一声,掀翻了桌椅,向后便跑。
那老人却不起身追赶,只把手上的锁匙抛了抛,胸有成竹地笑着。
吴安正见他不曾起身来追,更是慌张出奔,哪知脚下拉扯,猛然间踝骨一痛,竟已摔跌在地,那算命摊更无缘无故地坍塌翻倒,直朝身上压来,沦落得狼狈不堪。
吴安正惊疑恐怖,只见自己的脚踝连着一条铁炼,另一端却系在桌脚上,一时间竟是甩脱不开。
黄袍老者蹲身下地,含笑道:”从嵩山到长安,这路程可远得紧。好容易咱们碰头了,请您别再拒人于千里之外,那老朽可要寒心了。吴安正又惊又怕,哭道:
”你你到底要什么”黄袍客嗤嗤地笑了起来,摇头道:”半仙,不过是引个路、见个人。啊”吴安正听他择字停顿,登即哭道:”不烦、不烦,宁死也不烦。
黄袍客微笑道:”乖孩子,这便请您起来吧。
”小狗子,对不住了。回思三十年前的往事,吴安正擦抹泪水,只感愧疚难言,怪都怪他算命成痴,每日里专往闹街人堆钻,终于把妖魔引来了。
小安子趴倒在地,正泪眼汪汪间,忽见面前停下一双布鞋,在这生死一刻,又有人过来了。吴安正哭得凄凄惨惨,哪管那人是算命客倌,还是路边闲人,反正自己落入魔掌,一条命已去了九成,正想掩面痛哭,忽见那鞋尖在板桌上一个轻点,莫名间一股力道传来,那板桌竟尔自行立起,吴安正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吴安正茫然呆立,他脚踝本受铁炼锁缚,桌子扶正,猛力拉来,照理自己踝间油皮必受擦伤,谁知那股气劲传到,只让他如僵尸般挺立起来,竟连膝盖也不必弯曲出力,好似背后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托推起身。
吴安正满心惊诧,凝目去看,只见桌边站着一名怪人,这人脸罩面具,身着青衫,竟连五官也遮掩了,模样好似僵尸们的祖宗。那怪客双手拢袖,与那黄袍老者面面相觑。
两人隔桌站立,一动不动,场中莫名生出一股森寒。那闷气极其玄怪,虽只傍晚时分,却如午夜般的阴森怕人,好似恶鬼即将现身作孽。吴安正给寒气一逼,登如坠入冰河,牙关喀喀不止。
过得良久,黄袍客率先说话,他含笑揖身,温言道:”士谦,二十年不见,君风采依旧。
吴安正听他以”士谦”称呼青衣怪人,想来两人必然早已相识,只是他性命堪虞,此刻只想脚底抹油,倒也没心思多加理会,只盼这俩个怪物同归于尽,也好让自己从容逃离。
青衣人听他以”士谦”相称,不由微起哂音,幽幽地道:”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霸先公两者兼得,却连性命也失去了。
眼看青衣人目光凛然,他自顾自地笑了笑,道:”士谦,霸先公答应招安,那是那是他亲自做下的抉择,谁又能强逼于他”他耸了耸肩,淡淡又道:”秦仲海既然读过密奏,便该知道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真要说起来,还有人的罪孽在我之上,您硬要派我做代罪羔羊,我也无话可说。
黄袍客不过微起笑声,便让人不自觉地眉头紧锁,大起厌恶之感。吴安正稍一感应,便知眼前这人城府深沉,亟善操弄心术,必是天下难得的权谋策士。他心头发毛,面色变成铁青,那青衣人却脸罩面具,难以看出喜怒哀乐,听他道:”阁下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又何必向我解释什么倘若您真想辩解,不如当面找霸先公说吧。
黄袍老者哦了一声,含笑道:”你要替霸先公报仇”
青衣人淡淡一笑,双掌交击,轻拍了一记。猛然间,街边闪过阵阵寒光,破空锐响生出,哆哆连响,黄袍客脚下竟已多出几道长箭。看那箭尾白羽兀自迎风颤动,竟有刺客下手示威。
吴安正吓得全身发软,急忙缩到桌下,再也不敢动弹了。
青衣人幽幽地道:”阁下已身陷重围,如今有何话说”黄袍客伸了个懒腰,哈欠道:”陈年老招啊,看得腻了。
青衣人更不多言,指节轻扭,打了个响亮,霎时对街飞出三只箭矢,直朝黄袍客背心射来。正中那路势道快绝,其余两只箭簇旋转甚急,正是世间最难闪躲的”春藻箭”。
后心要害被袭,黄袍老人面带微笑,却是分毫不慌。猛听碰地一声暴响,似有爆竹响起。便在此时,地下坠落了几样东西,滚到了吴安正的脚边。这位半仙满心惊诧,赶忙低头去看,映入眼帘的,竟是几只飞箭
吴安正目瞪口呆,便在此刻,远处又是砰地一记暴响,枪声甫过,对街大洪堂的匾额晃动不休,跟着滚出一个身影,直直摔下地来。那是江东解滔,他射出飞箭,身形暴露,霎时挨了一记火枪,已然坠落地下。
”火眼狻猊”,怒苍山第一道埋伏,他被解决掉了。
眼看强敌别有布置,青衣人叹了口气,道:”大家都是练武之人,拿着西洋火器较量,不太没规矩了么”黄袍老者淡淡笑道:”战场较量,生死便是规矩。
青衣人叹道:”说得是,咱若若不露个两手,确没资格来这儿说嘴。中食两指扭动,再次打了个响亮,猛听风声劲急,对街一枚石子破空急射,啪地轻响传过,跟着听得一声惨叫,斜对面一处客房窗扉破开,一名刺客直直摔出窗外,手上却还端着柄火枪,那枪身却已折断了。
情势急转直下,吴安正自是看得呆了,只蹲在地下发抖。
项天寿出手,飞石威力奇大,竟连铁枪也挡不下飞石撞击之力。黄袍老人的属下中石坠地,情势便又回复原状。眼看青衣怪人已然制住全场,黄袍客身陷重围,神色却仍平淡如常,听他淡淡地道:”你稍有进步了。
青衣人听他说得狂,忍不住摇头道:”贤兄,天绝已死,柳昂天垮台,阁下众叛亲离,强弩之末,所有的布置也都破灭了。
黄袍客笑了起来,摇头道:”破灭你真这般想”眼看青衣人略带轻蔑,黄袍客反倒叹了口气,摇头道:”士谦,你聪明绝顶,武功也好,兵法也好,学什么都比常人快十倍,一直是个好人才。天才。
手势一打,猛听暴响传过,对街竟又有人放出冷枪。枪火连发,打得街道行人一片惊惶。吴安正吓得屁滚尿流,正缩头闪避,陡听远处屋顶传来一声惨叫,那里竟还隐伏着一个光头男子看他震碎了屋瓦,身子坠到了脚下的屋子里,靠着反应快绝,总算没给打成烂泥。
黄袍客幽幽地道:”你养一个彪将要多久十年二十年凤兄啊凤兄,我练一个火枪手只需半年。
火枪神射,望风披弥,枪子儿已然制住全场,黄袍客哈哈大笑,他神态从容,霎时凑手过去,居然将青衣人的面具拉了下来。青衣人被迫露出本来面貌。吴安正向精命理,如何愿意错过相面良机慌忙去看,登见眼前这人俊秀文巧,面颊上却写着一行金字,见是”罪囚唐士谦贬庶人,发配贵州”。这金印极其显目,若非如此损毁面相,以此人的俊雅形貌,当是进士胪传的文学才子。
龙飞凤舞,龙凤呈祥,怒”右凤”对”左龙”,两人虽说师出同门,但毕竟飞龙还是永远排在前头,一举压过了五彩黄凤。
黄袍客微微一笑,将人皮面具扔还回去,神色甚是不耻。青衣秀士露出本来的文秀面孔,倒也没有惊惶之色,他接住面具,自行戴了回去,听他淡淡地道:”贤兄神机妙算,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您如此天才,可知永定河旁那几记毛手毛脚的暗算,竟是何方愚昧凶徒所为都说虎毒不噬子,却又不知那条又笨又毒的疯虎从何而来这还真想请教了。
那”请教”二字声音拉得极长,用意自在讽刺。此言一出,那黄袍客登时动了真怒,他双目生出火光,自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咬牙道:”你可小看我了自断手脚这等事,岂是权谋术士所为明白告诉你,那几枪”他将铜钱掷上半空,森然道:
”不是我开的。
铜钱飞天而起,眼看便要坠地,忽听一声枪响,那铜钱挨了枪子儿,好似生了翅膀,霎时高飞冲天,便于此时,又是一声暴响,那铜钱旋转不定,又往上飞出丈许。闹街中的男男女女闻得巨响,无不慌张奔逃。枪声接连大作,彷如爆竹响起,街边共射了十来枪,那黄袍客却只张掌向天,从头到尾凝立不动,不旋踵,那铜钱半空画过一个弧线,便又自行坠回掌中。
从抛出钱子儿,直到接回钱子儿,那黄袍客不曾移动一步半步,那铜钱却如放出门的鸽子一般,竟尔自行返家归来,如此神妙枪术,当真世所罕见。
黄袍客下手示威,震慑全场,用意倒也不是卖弄手下枪法,他只是要说一句话,潜龙若要杀人,绝无失手之理。他怒目瞪视青衣人,自行解开了吴安正的脚链,那吴半仙有如待宰牛羊,自是吓得魂飞魄散,一时又哭又叫。
青衣秀士静静旁观,也不干涉,忽听他道:”朱军师,可以问您一件事么”黄袍客冷冷看他一眼,并未接口,青衣秀士叹了口气,低声道:”您这些年来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一个人在北京过活,心里很苦吧”
黄袍客没料到他会突出此言,他愣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听他道:”你可怜我我倒还可怜你哪大名鼎鼎的右凤军师,上山下山、出家还俗,没一样由得自己,我扪心自问,好歹还明白自己在赌一局,你呢一辈子东摇西摆,又想赌,又不敢真赌,堂堂的权谋术士,搞到这个地步,当真让人捧腹发笑。
青衣秀士听得讥讽,倒也没说什么,只静静地道:”最后再问你一句话,那几年同甘共苦的日子,你开心么”黄袍客原本神态嚣张,无论什么话都以讽刺口吻说出,陡听此言,忽然双眼微眯,目光竟是十分深沉。实不相瞒,那几年我确实很快活。
青衣秀士幽幽地道:”那你又为何背弃弟兄”
黄袍客笑了笑,容情竟是有些苦涩,他回眸望着青衣秀士,叹道:”士谦啊家家酒虽然好玩,可终究不能长久,不是么”青衣秀士闻得此言,双肩竟是一阵剧晃。
黄袍客拉住了吴安正,幽幽地道:”念在昔日的兄弟情份上,我俩难得见面,特奉一个消息给你。
青衣秀士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说得是政变”
黄袍老人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无论情势如何,在下还是一句忠言相劝,如果秦仲海不知悔悟,还要玩秦霸先那套家家酒把戏,怒苍山即将片甲不留。他目带轻视,当下拉住了吴安正,迈步便行。
眼看黄袍老者便要离开,青衣秀士忽道:”别走,还有位老弟兄等着见你。还有人想见我是止观和尚呢还是沐先生啊”此次青衣秀士一共带了三名刺客过来,止观便是第三位,他出家前俗姓沐,黄袍客如此说话,自在表明他早已掌握全局,只是不点破而已。
耳听对方叫破布置,青衣秀士却没答话,只是轻轻摇头。士谦,我一直很喜欢你,压根儿不想杀你。他拉着吴安正,便要行去,忽在此时,半空坠下一样物事,正正打在面前地下。黄袍客咦了一声,低头去看,那东西却是颗煮熟的芋头,他双目瞪直,心底一寒,便在此时,背后又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竟是掉了几柄火枪下来。
黄袍老者面色铁青,抓着吴安正的臂膀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这不是故弄玄虚,也不是滥摆空城计,怒苍还有最后一道埋伏。在这颗熟芋头面前,什么心机诡诈全不管用。他一不求官、二不爱财、三不好色,无妻无子,了无牵挂,他是天下最自在逍遥的人。
闲人莫看,生人回避,”九州剑王”方子敬
驾到
轰地一声,一片火云从背后直扑而来。为敌,便如生死簿上少了十年寿算,黄袍老者自知命在旦夕,他左手拖过吴安正,使劲向后一推。跟着双足力撑,身子斜向左前方扑出。身形才一倒落,便从怀中掏出两柄短枪,砰隆隆地双响齐发。
风声枪声轰然而过,吴安正放声大哭,尖叫道:”救命啊”
青衣秀士赶忙扑出,伸手拉过吴安正,二人一同扑倒在地。一时之间,算命摊子便成灰烬,闹街火头四起,伴着老老小小的慌张奔走,竟如末日般景象。
热气腾腾,大火分开,只见一名高大老者双手抱胸,冷冷瞧着满街惊惶闪避的百姓。
此人容情执拗,正是”九州剑王”驾临长安。出手,便逼得天下第一谋士仓皇走避。从来独行于天下的绝代高手,一旦出剑杀人,就是这个势道。
这才是怒苍最后一道埋伏,先前三道机关,不过是诱饵而已。
青衣秀士怕方子敬出手太重,居然一招之内杀死黄袍老者,赶忙拦了过去,道:”剑王,手下务必留情。不过宰尾水蛇,比杀猪还容易,为何砍不得”
青衣秀士见他目光暗藏凶暴之色,忙道:”北京情势瞬息万变,此人手上握有几张王牌,还能牵制大局,咱们得靠他争取时光。
方子敬最恨这些父子兄弟相残的丑事,他挥了挥手,制住了青衣秀士的说话,示意他懒得再听。此时止观、项天寿等人都已现身出来,那解滔腰间中了一枪,虽靠宝衣救住了性命,但内伤淤血,却仍难以行走,当下便由项天寿背负照料。谢谢大家救小人一命,我可以走了么”青衣秀士含笑蹲身,道:”当然可以走了。
惨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甫脱狼吻,又入虎口,这己酉时当真凶得可以。领大虾领什么虾呀草虾还是大明”虾字未出,忽然脚底离地而起,身子居然被方子敬拎了起来,这邋遢男子左手提着吴安正,右手拿起大洪堂的药酒,咕噜噜地喝着。来,脑子坏了,多喝几口药酒提点记性,刚去大洪堂买的。说着酒葫芦塞来,自往吴安正嘴里灌去。
那葫芦嘴给方子敬喝过,竟是奇臭无比,吴安正双脚悬空,嘴中给乱灌药酒,登时哎哎啼哭。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颗芋头,塞在吴安正嘴里。吴安正拼命去呕,急忙去拉方子敬的大手,便在此时,两人手腕相触,剑王魂气直冲心坎,吴安正大受感应,一时之间,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听他牙关发颤,果然收住了哭泣。
方子敬拍了拍他的面颊,森然道:”小子,咱的芋头好吃么”吴安正换上了一张笑脸,他双手捧着芋头,欢喜道:”好吃呀王爷,小人姓吴名安正,难得吃您的芋头,三生有幸呢。
吴安正干笑道:”难得玉皇大帝准假,您老凡间多走走,以后咱下去报到,您可手下留情,不能拔我舌头喔。方子敬咦了一声,只是满头雾水,自将吴安正放落,当作小狗般蹓着,一行人便随他离开。
有了青衣秀士的神机妙算,加上方子敬从旁出手,吴安正自然乖乖给人押着走,只见这位算命天师当头领路,止观、方子敬、青衣秀士诸人随在身后。诸人连过闹街巷弄,行出越远,建筑越见朽旧,又走半里不到,来到一处死巷,目中所见却是一处大宅院。青衣秀士等人却不答腔,只凝目望着巷内,一个个神态凝重。
天下气运将换,国家形势有如危卵,这一切全起因于达摩院的那一夜。当时天绝猝死,局势急转直下,之后玉玺现世,朝廷爆发大乱,无数谜团都在少林第三战里。此番青衣秀士、方子敬等武林大豪前来长安,便是要拜会当时隐身于达摩院的绝代高手。那人非但见证了少林第三战,尚且出手挽救了局面,他便是那早已退隐的天下第一高手,宁不凡。
众人来到巷口,驻足观看,只见巷内房舍黑脏,一无绿竹、二无杨柳,只有满地的竹蒌子,再看大宅院门漆斑驳,泥墙上搭着几道竹竿,旧衣破衫悬竿晾风,兀自吹舞飘摇。小狗子住的地方不挺体面,大家如果怕脏,那就别进去了。
方子敬满身污秽,什么时候怕过脏了当下打了个哈欠,第一个走进。跟着第二个走进,他见解滔身上带伤,便请他留在巷外,项天寿、止观等人便也一同行入。
众人站在巷中,眼前市井之地非但是座陋巷,还是个十来户人家合住的大杂院。晚饭时分,但见炊烟袅袅,提锅翻铲之声不绝于耳,间杂婴儿哭泣、爹娘吵嚷,种种喧嚣冲耳而来,闹哄哄地甚是扰人。
都说”大隐隐于市”,但也是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不改其乐的颜回之志,哪知这位天下第一高手性子古怪,非但藏身市集,尚且与贫民一同起居,成日听那张三发财、李嫂偷人的故事,想来真把自个儿视作了小人百姓。止观与青衣秀士对望一眼,都是摇了摇头。
项天寿长年囚禁在破庙中,自不认得这位宁大掌门。这样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当真几年不出江湖,老猫都能充猛虎了。吴安正干笑两声,解释道:
”光头爷,咱小狗子虽然聪明,却是个怕寂寞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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