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1)_英雄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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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徒父子,采花大盗,却是朝廷的寄望所在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赵老五则是大怒欲狂:”放屁要我寄望这小暴君,他奶奶的不如寄望一条狗若林你究竟收了他爹多少好处给我从实招来”吕应裳摇了摇头,迳自道:”师伯快别气了。您这会儿还没见过其他几位世子,要是亲眼目睹他们的举止,包管您第一个出面拥护载志。

听得一山还有一山高,众人自是吓得跳了起来。师伯若是不信若林所言,不妨亲去各王府打听打听,包管让您大开眼界。

众人脸色发白,全都吭不出声了。他奶奶的这帮世子不都是些十岁小孩么小小年纪的,能使什么坏”吕应裳叹道:”师伯不晓得了,小孩儿性子单纯,看似不好色、不贪财,可心里也没什么是非对错的想法。

人之初,性本擅,此擅非彼善。小孩子一旦自私起来,往往无恶不作,比大人还胜上三分。

赵老五吞了口寒沫,喃喃地道:”操你祖奶奶这帮世子就没一个像样的”

吕应裳幽幽地道:”好孩子当然也有。八世子里最贤能的叫做勋毅,太祖旁支六世孙,另一个名唤樉德,则是熙祖次子寿春王之后。这两个孩子出生时早已家道中落,贫贱寒微,都是难得一见的纯朴好孩子。吕应裳解释道:”熙祖是太祖的爷爷,当年追封三代,故也得了庙号。

皇帝即位后,父祖即使早已作古,却也能大发死人运,成了个冥府皇帝,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前例。他妈的,八百年前一家人,也难怪这两个孩子会家道中落了。姜是老的辣,昔时三国刘备乃是帝王后裔,可传了两百年之后,却当街做小贩,卖起了草鞋,眼看赵五爷爷见识精明,吕应裳自也暗赞在心,便道:”师伯明鉴。这次立储案依着皇帝意旨,共须访出八位世子,取其八方献瑞之意,奈何皇上定下的条件过于严苛,众大臣反覆寻访,居然凑不齐八个人。

肥秤怪讶道:”什么条件啊,那么厉害”吕应裳道:”郡王世子要能成为立储人选,共须具备三大件。其一是正统元年以后出生,年方十岁,上下不得超过六个月,其二是血统纯正,必得嫡出,不得庶出。其二为家世清白,父执辈不许在景泰朝任官,更不可与江贼狼狈为奸。这三个条件筛选极严,本朝郡王虽有百来人,却极难找出一位,更别说是八位了。

肥秤怪少读书。为何要找十岁小孩当太子三岁不可以么”

赵老五啐道:”傻子,皇帝老儿几岁了”肥秤怪喃喃地道:”七十有了吧”赵老五哈哈笑道:”所以啦,这老贼没准明天便死了。有道理,说不定是咱们聊着聊,这当口他便要两腿一伸了。

听得众长老口无遮拦,吕应裳自是面色难看,忙道:”师伯师叔。众长老仗着辈分高,自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肥秤怪最爱辩论,登时喝道:”不对啊,既然皇上快死了,怎不找几个三十岁的青年才俊出来当皇帝不也好早些经手办事啊”

赵老五啐道:”大逆不道的东西,什么叫早些经手办事你这个早字,可是想诅咒谁啊”眼见双怪茫然不解,吕应裳深怕赵师伯又来讥讽朝政,只得自行解释道:”三十岁乃是壮年,意气最是风发,一旦接下太子大位,各方拥戴之下,随时都能向皇帝逼宫。

肥秤怪听不懂”逼宫”二字,兀自嚅嚅嗫嗫。还不懂啊皇帝又不是傻子,没事弄只三十岁的大老虎出山来,镇日睡在自己枕边等接位,老头儿没死也要给吓死啊。

双怪终于懂了,不由”啊”了一声。方知立储事关重大,个中机关之险,布局之深,绝非外人所能想像。若林啊,现下到底谁有希望中选可以说说么”吕应裳摇头道:”现下朝廷情势混乱,谁也不敢妄言。除开勋毅、楼德这两个应景的,其余六位世子各有势力拥戴。

赵老五哦了一声,道:”徽王爷你说得是勤王军临徽德庆里的徽王”吕应裳叹道:”正是这位徽王爷。他的儿子载允得了四大王合力支持,直如众星拱月,来势汹汹。

赵老五讥讽道:”那咱们华山上下还忙什么赶紧变节吧。

吕应裳脸上微窘,忙道:”五师伯说笑了。徽王子载允虽是势力庞大,可朝廷里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岂会坐以待毙如唐王世子载昊、鲁王世子载棋,一个找上了东厂房总管援手,一个有宰辅何大学士撑腰,这两位郡王都有亿万家资,自也是声势浩大。

赵老五懒洋洋听着,他也不管什么大臣进士,迳自道:”别说那些朝廷事了,现下连咱们华山也淌这个混水了,那少林武当呢,他们八成也有支持人选吧”吕应裳颔首道:”武当山的元易道长是丰王世子载儴的师父,至于少林寺么听说为了五辅大学士杨大人的缘故,灵定方丈已然来到京城,亲自教导徐王子载儆武功。吕应裳忙道:”杨大人与徐王是姻亲。

八世子打架带帮手,看这徐王的儿子不只爹爹有权有势,连娘亲也有几分本领,自是大占便宜了。王八蛋一群,听来全是些不学无术的蠢材,我看八成还不识字吧。师伯大大错了。徽唐徐丰鲁,这五位世子一点也不蠢。他们全都聪颖过人,有的精明能干,有的能文能武,难得的是,他们全都性好读书”

肥秤怪惊道:”性好读书那你还说他们学坏了。

众人面色苍白,方才知晓小柿子白痴的好处,赵老五苦笑道:”行了、行了,那蠢才载志呢他有希望中选么”吕应裳道:”能否中选,凭我这点儿微末道行是看不出的。不过载志这孩子虽然儍呼,却有个好处,他的祖父是本朝隆庆帝的亲兄弟,与咱们皇上血统最近。

隆庆帝便是武英、景泰这对兄弟的父亲,血统最是正统不过。难怪咱们国丈会支持川王爷,原来还有这层干系。正是如此。咱们川王爷依辈分排来,乃是皇上的小堂弟,其余七位王爷却只能算是远亲,在皇帝眼里全都是外人。

众人听到此处,方知这场遴选非同小可,可说连动了天下气运。听得兹事体大,赵老五原本敌视着小柿子,现下倒想帮他了。当下拿出了藤条,嘿嘿冷笑间,打算明日活活抽死这小祖宗,也好让他多练几套剑法。

众人说了一阵,吕应裳忽道:”不能再说了,我还有事忙着。

终于有人想起他了,可怜陈得福在树下汪汪喵喵,翩翩起舞,早已精疲力竭,闻得师伯召唤,自是颤巍巍地晃了过去,喘道:”师伯、两位师伯祖,还有师叔祖,有什么事么”

吕应裳道:”师伯有个差使给你,得请你跑个腿。陈得福腿还酸着,听得差事又来,自是慌不迭地道:”不行啊,今夜是元宵,我一会儿要去提灯笼玩儿”肥秤怪听他推诿,登时怒道:”臭小子,你几岁了,还提什么灯”霎时之间,双怪趁势拳打脚踢,喝道:”现下有空了么”陈得福歪嘴斜眼,笑道:”有空了、有空了,师伯有何吩咐,快请说啊。

吕应裳听他自告奋勇,登时笑道:”乖孩子,你一会儿去云会茶堂一趟,找一位福公公,替师伯取包帖子回来。吕应裳解释道:”我说的是喜帖,琼老爷子托宫里印制的。

听得此言,众人都是又惊又喜。北京紫云轩名满天下,却有两张帖子等着发,第一张是老阁主琼武川的,这老人八十好几,行将就木,这张白的自是越晚越好。是掌门与大小姐的婚事么”吕应裳微笑道:”正是。

赵老五原本哈哈大笑,听得婚期匆忙,不免又愣了,自古婚礼繁文缛节,分为纳采、问名、小定、大定、乞日、迎亲等六礼,讲究门当户对、明媒正娶,最是挨磨,却不知为何排得如此紧凑

不由讶道:”国丈赶着跳墙啊,日子干啥排得这般紧”

吕应裳低下头去,默默无语间,却似有口难言的神气,肥秤怪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一事,大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日子为何这般紧凑了”众人一脸惊奇,肥秤怪则是嘻嘻直笑:”我猜少阁主她啊”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叹道:”好大、好大。

方今世道讲究神速,是以才子佳人不必媒妁之言,常奉儿女之命成婚。师伯别胡说八道”肥秤怪为老不尊,惹人嫌恶,一旁算盘怪忙来责备道:”是啊,师兄真不长记性咱们少阁主才从贵州回来,整个月不在掌门身边,肚子哪能被搞大啊”

肥秤怪笑道:”你这傻瓜,她不在掌门身边,肚子大得才快啊。肥秤怪笑道:”什么意思肚子大,不一定是掌门搞大,掌门搞了,不一定是琼阁主肚子大,总之是一塌糊涂了。是啊真有道理可是可是肚子里的孩儿总该有个爹吧,他到底是谁啊

肥秤怪神神秘秘地一笑:”上个月谁靠近过她,谁就有嫌疑了。听得此言,算盘怪不免悚然一惊,想起自己也去了贵州,全身不觉发起抖来了。

耳听两个老的越说越不成话,一旁吕应裳自是气得全身发抖,虽想一耳光轰去,可碍在辈分,却又不得其便,天幸一旁还有个赵五师伯,猛听他暴吼一声:”你这两个混蛋狗嘴里再敢放出一个屁,老子就宰了你俩”

赵老五火冒三丈,四下自是安安静静,无人敢吭一声。猛听扑地一响,场里臭气薰天,这个屁却是赵老五自己放的。若林啊,听说这次贵州之行可精彩了,雨枫没给国丈骂死吧”

一场贵州远行,没曾找出宁不凡,却险些把傅元影整死了。先是众人在荆州与官军犯冲,惹出了纠纷。其后琼芳又在扬州走失,闹得满城风雨。消息传回北京,气炸了国丈、急死了华山上下。

可怜这位”雨枫先生”阴沟里翻船,这几日自是焦头烂额了。

吕应裳叹道:”好歹少阁主平安归来,这当口雨枫总算放落了一场心事。

琼芳失踪多日,傍晚总算在红螺寺现身,众人都是亲眼目睹。行了,我瞧小妮子开心得紧,不还卖面玩儿,没事的、没事的。

听得此言,吕应裳面色如浇黑墨,难看怕人,赵老五讶道:”又怎么啦”吕应裳低声苦笑:”没什么,只是请五师伯别再提起此事,免增困扰。华山双怪为人虽蠢,耳朵却算灵光,一时眉来眼去,料知琼芳肚子之所以无端变大,必与吃面有些干系。

赵老五暗暗起疑,却也不敢多问,忙道:”好了,好了,总之婚事定下了,新娘也回来了,国丈不会真罚雨枫的,你就别替他发愁了。

好容易新娘回家。

吕应裳摇头道:”打琼阁主南下贵州以后,我看他早晚闷在房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双怪想起了那批怪图,不由讶道:”是啊咱们看他每日里画图呢,圆的方的,长的短的,到底是干啥啊”吕应裳叹道:”我看少掌门撞上了关卡。

练武之人终其一生,必会遇上一次大魔关,如能顺利跨越过去,便能进入无上境界,反之则要就此定性。日后再怎么苦练,至多只能提升内力,却再也无法脱胎换骨。这个道理便如毛毛虫化作蝴蝶,能否破茧而出,全在一线间。遭遇过,连傅元影、吕应裳、赵老五,甚且蒙古人哲尔丹也都遇过。之类的神奇武术,反之则要郁郁一生。

看傅元影剑法虽说一流,却始终无法成为绝顶高手,平日嘴里不说,心里必也郁闷。至于吕应裳自己,早已看破天命,转朝官场发展。至于肥秤怪、算盘怪这两个老的,虽说七老八十了,却都还在毛毛虫阶段,自没见过什么大关卡,听得师侄提起此事,竟是一脸茫然了。

赵老五这几年不问世事,眼看晚辈们忧心苦恼,自是哈哈而笑。众人转头去看,却见一名白面少年匆匆而至,模样长得有些像吕应裳,却是他的大儿子吕得礼到了。

吕应裳武功虽比不过宁不凡,傅元影,却颇能生儿子,膝下一门三杰,取名为得礼、得义、得廉,这吕得礼是三兄弟的大哥,与陈得福同年,武功却高得多了,算得是十代弟子的佼佼者。

吕得礼答道:”咱们兄弟兵分三路,该发的全发了。吕应裳这几日受国丈之托,负责筹办婚礼,自知婚期排得紧,喜帖也须尽早发出。又贪玩了郡王爷不全来北京贺岁了怎会找不到人”

正要责备儿子们偷懒,吕得礼忙道:”爹别生气,这几位王爷都出城去了。

双手奉上喜帖,交由父亲过目。临王曼、徽王祁、德王蓟、庆王盺这么巧临徽德庆四位王爷都出城了”

赵老五转念一想,醒起这四位王爷便是勤王军的统帅,忙道:”你们没去京畿大营找人”吕得礼道:”孩儿去瞧过了。他们的守将凶得紧,问了大半天,才说四位王爷有急事,一块儿去了霸州。赵老五微微一楞,自与吕应裳面面相觑,两人同声道:”霸川勤王军不是驻守北京么去霸州做什么”

吕得礼只是个少年人,哪里懂得军务自然答不上话。也罢,总算百来位郡王只漏了四个,得礼趁着红螺寺百官云集,你等会会儿陪爹爹去发帖,把前三品重臣的帖儿一次发完”

吕得礼慌道:”不行啊,爹,孩儿一会儿还有个约会”华山双怪嘻嘻笑道:”小礼子,你又约了崆峒派的黄女侠啊可曾摸小手啦”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吕得礼心下害怕,忙道:”爹孩儿真有事,留不得”也是怕爹爹阻止。赶忙运起了轻功,一溜烟走了。

吕得礼前脚一走,陈得强便想跟进,哪晓得走没两步,便听背后传来叹息:”得福,你想去哪儿”听得吕应裳呼唤,陈得福只得垂下头来,嚅嗫道:”没没有。

眼看吕师伯走了,双怪也一哄而散,陈得福也只拖着他的铁扫帚,望”云会茶堂”进发。

陈得福,成不了高手得了福。此人自十五岁那年以来,日日都倒着大霉。知天命”了。那年他兴高采烈投入华山,本想自己是爹娘嘴里的小神童,日后定能成为”天下第一”,谁晓得入门一看,众师兄弟或聪颖、或灵秀,舞起剑来个个如八仙过海,陈得福大惊之下,当场便知天命了,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了本山免钱的小长工。

烧饭也好、煮菜也罢,本想整整垫底十年后,门里总算要新收一批小师弟,自己也可以脱离垫底的苦日子,成为人人敬仰的得福师兄。谁晓得新弟子还没来,竟又多出一个小暴君,指定自己作伴当,料来此命已不久长了。

陈得福叹着气、摇着头,一路拖着铁扫帚,红螺寺里虽是张灯结彩,他却没心思来瞧。正闷头急走,忽见一人站在不远处,看那人头角峥嵘,双目炯炯,正是同门师兄杜得籼。

今夜适值元宵,蒙得国丈恩惠,华山门下虽无功名,却也能来红螺寺里赏灯,这杜得籼自也来玩耍了。

华山弟子多有外号,除了”扫把福”外,尚有”独脚仙”、”死德性”、”苏淫操”等等,多半不堪入耳,全是师兄弟相互指骂的杰作。至于得礼、得义、得廉三兄弟,却因他们还缺了个小弟,外号自也极其难听。

”独脚仙独脚仙”陈得福喊了几声,那杜得籼却对自己不理不睬,自管目望前方,一动不动。

听得扫把福问话,杜得籼却显得一脸正气,对话声充耳不闻,宛若木石。过得半晌,他伸手起来,拨开额前乱发,又将脸蛋沉了下去,透出了莫名气魄。他摇了摇头,顺着独脚仙的眼光去看,却见到了一名少女。

美丽的少女明眸皓齿,她仰头看花灯,赏一赏,走一走,举止轻雅,流连忘返,只是无论如何挪移脚步,始终离不开杜得籼面前五尺。陈得福咦了一声,转朝同门望去,又见他一脸正气,益发浩然,霎时啊了一声,暗道:”这是隔山打牛终于给我目睹了”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号称”金吾不禁”。自正月十四悬灯起算,直至十八撤影为止,京城整整五日衙门封印,男女不隔,老少不禁。是以少男少女若要隔山打牛,今夜趁早。

四下月圆花好,当此良辰美景,佳人娇羞可爱、才子正气凛然,可陈得福看入眼里,心中却生出乐一股无名火。想自己武功低微,其貌不扬,从来是垫底人物,相熟异性更只有后厨那凶狠老妪,每回来取馊水,必藉故辱骂自己。也是一辈子孤单,陡见男女相互施法之事,一股醋意油然而生。

他哼了两哼,挡到同门面前,大声道:”独脚仙,你擦药了么”

杜得籼原本傲然若仙,陡听此言,却如泼上了冷水,慌道:”擦擦什么药”

陈得福讶道:”你又忘了擦么傅师叔不是早吩咐过你了,要你别再拿长剑抠脚丫么”说着摇头连连,叹道:”你啊你,资质再高,也不能老是金鸡独立啊。

两人稍稍谈起了脚癣恶疾,少女面色一颤,便已消失无踪了。陈得福,我前夜好容易去了月下老人庙,辛苦求来这枝姻缘签,你你却硬来坏我大事,你你籼说着摆出了金鸡独立的架式,陈得福惊道:”你别乱来啊”

杜得籼怒道:”滚开杀了你这畜生,没的脏了我的剑”说话间除下了左脚靴子,拿着剑尖戳弄脚底,已是忍无可忍了。毒脚仙,你方才说什么月下老人,那又是谁啊”杜得籼哼道:”红娘月老,这两位都是替旷男怨女牵姻缘的,你居然没听过”陈得福摇了摇头,道:”没听过。

杜得籼冷笑道:”蠢才,无怪日日垫底。他拿出了少侠的架式,一边抠着脚,一边道:”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个姓张的书生,为了打仗还什么的。便要和老婆告别了。夫妻俩知道前程茫茫,此去关山万里,自是哭泣甚哀,不忍相离。你当我是傻子么当然是月下老人。

杜得籼脸上一红,自将长剑刺入脚底,啧地一声痛哼,双眼渗泪中,总算戬落了一块毒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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