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找地方重新扎营了,除了卢克骨折了别人都没事。这狗熊是这头驴踢死的。”
“刚好加一餐”覃守正舔着嘴唇说道。
卫燃一屁股坐在关押着狗熊的背篓上,擦着额头的汗珠问道,“倒是你,怎么跑了那么远?”
“驴惊了啰”
覃守正在试图从碎成烂布条的衣服兜里找烟出来无果之后,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解开了毛驴身体一侧的竹篓盖子,从里面抽出个英军背包,接着又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带有“555”商标的铁皮圆筒。
打开圆筒,覃守正从里面抽出两颗香烟,并将其中一颗烟递给了卫燃。
等两人接着油灯点燃了香烟,覃守正这才在尼古丁的烟团笼罩中一脸庆幸的说道,“我一路抓着缰绳和它跑,帽子和鞋子都飞起啰!后来跑上了山顶摔了一跤,接着又被这蠢驴拖着下山,然后就疼的晕过去啰!”
“算你运气好”
卫燃指了指对方手上的夹板,“这驴要是力气再大点,你胳膊都要扯下来。”
“扯下来也不能撒手的喔”
覃守正傻笑了一番,美滋滋的将这一颗烟抽的烫手才小心的碾灭,并将烟屁股又塞进了那个铁皮盒子里。
在卫燃的帮助之下,覃守正换了一套新的英军制服和草鞋。前者也在出发前示意他朝着头顶开了一枪。
这一次,不等枪声的回音消退,离着有段距离的位置便同样响起了一声枪响。
“走吧,梁班长他们就在那边呢。”
卫燃说完,牵着毛驴一瘸一拐的走在了最前面,而重新跨上冲锋枪的覃守正,也拄着竹竿跟在了后面。
渐渐的,两拨人之间的交流从你一发我一发的枪声变成了彼此间扯着嗓子的呼喊,随后又变成了不断晃动的油灯。最终,两方人在没有被轰炸过的山体另一侧半山腰一片竹林旁顺利汇合在了一起。
“守正,你没事吧?”
梁班长心疼的朝咧着嘴傻笑的覃守正问道,稍晚一步,周国昌也一脸愧疚的走了过来,再一次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守正哥,都怪我...”
“你个颠仔”覃守正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周国昌拽起来,满不在乎的说道,“又不是你开着飞机扔的炸弹。”
“我...”周国昌嘴角张合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张被油灯照亮的脸上,也越发的愧疚。
“哭卵毛”
覃守正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邀功似的招呼着卫燃打开背篓,指着还在里面没有断气的小黑熊,舔着嘴唇说道,“班长,国昌,可以加一餐啰!我都两个月没吃肉了喔!”
“这是你抓到的?”梁班长惊讶的问道。
“这头驴踢死的”
卫燃揪了揪熊耳朵,“好像还没死,不过肯定是活不成了。国昌,守正的手要养几天,这些天你可要帮着梁班长多做些事情才行。”
“我做!什么活我都愿意做!”心怀愧疚的周国昌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即便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认为这件事是他的责任。
给了对方一个能让心里舒服些的借口,卫燃果断转移了话题问道,“小师父呢?他去哪了?”
“他去附近找新的营地了,顺便找找哪里有水。”
梁班长跟着转移了话题说道,“等他找着营地,咱们就把这头狗熊宰了炼油吃肉!”
“我还捡了一只乌龟呢”
卫燃轻轻踢了踢背篓的最底层,随后又指着自己大腿上的淤青说道,“那只乌龟有头盔那么大,正好砸在我大腿上。”
“周给我做过乌龟汤,他的手艺非常不错。”
原本躺在竹林边的卢克也跟风说道,顺便也调侃了一句卫燃,“卫,你的接骨手艺也非常不错。但是我的蛋蛋都要被你踩爆了,等我们走出这片大山之后,我会找个大胸女人试一试的,如果真的被你踩坏了,到时候我....”
“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挥了挥手里的开山刀开着玩笑说道,“如果不能用了就切掉,我的手艺挺不错的。”
“当我什么都没说”躺在担架上的卢克故作无奈的摊摊手,紧跟着,便和众人一起咧着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声。
当这笑容也感染了心怀愧疚的周国昌时,卢克和众人之间的那些隔阂与分歧也跟着烟消云散。
恰在此时,极远处突兀的传来了两声连续的枪响。
“是小师父!”周国昌立刻说道,“他肯定找到水或者能安心休息的地方了!”
“我们赶过去!”
梁班长话音未落,已经抽出别在腰间的匣子枪,对准夜空扣动扳机做出了回应。
鉴于卫燃和覃守正或多或少的都有伤在身,周国昌和梁班长二人合力抬起了躺在担架上的商人卢克,卫燃和覃守正二人,则各自牵着一头驴跟在后面,寻着枪声的方向再次开始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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