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冢让次稍作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将他自己的相机也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卫燃的同时,也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军旗相机。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卫燃就认出来,对方使用的这台是尼康生产的第一台相机,这玩意儿在后世可是个值钱的古董。
他尤其记得,基洛夫市经营相机店的丧钟老兵列瓦就曾和他说过,这种相机总产量都不到四位数。随便哪一台功能完好的,都能轻松在莫斯科或者彼得堡换一套高档公寓。
当然,相比这玩意儿在后世的价格,卫燃却看到了更加有意思的东西,在这台相机上,有个极具历史特色的独特标记――“MadeinoccupiedJapan”,翻译成汉语,可以是“被占领的招核制造”也可以是“战败国招核制造”。无论哪一个,这里面的侮辱意味可都是赤裸裸的根本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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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办法,这标签是它们的美国爸爸要求的,更何况打上这个标签就能免去相当一部分的高额商品税,所以即便在52年正是结束使用这个标签,也依旧有很多招核企业没有做出改变。
当然,这种标签并非只在相机上出现,各种在战后到1952年之间生产出来用于出口的,基本上都有这个标签――哪怕是个一次性的套套。
以至于后世,很多极端的鬼子又翼把带有这个标签的东西当作国耻,玩了命的在全世界进行收购销毁――哪怕是个一次性的套套。
只不过嘛...
假意用这台相机的取景框对准长冢让次的卫燃内心冷哼了一声,这个化名费尔南多的长冢让次、这个曾经屠杀了不知道多少无辜者的招核战地记者、这个战犯,恐怕是在用这台相机卧薪尝胆呢。
没有按下快门,卫燃只是礼节性的尝试取景之后,便将这台相机还给了对方,并且奉上了对招核光学产品的虚假赞美,并且顺势借着双方共同拥有的摄影爱好聊了几句。
可惜,对方远比卫燃想的更加谨慎,不但根本没有提及自己曾经是个摄影师,甚至都没提及曾经参加过二战,反而托词他们一家在移民巴西之后,就一直在经营着照相馆。
心知这样的方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卫燃果断的终止了这个话题,热情洋溢的用手里的相机,给对方和身后的捕鲸船上层建筑拍了一张合影。
而已经是个捕鲸船船长的费尔南多,也招呼着正在操纵捕鲸炮的水手过来,用他的相机,给他和卫燃拍了一张合影。
“我喜欢拍摄鲸鱼,就像我喜欢吃鲸鱼肉一样。”
费尔南多船长接过水手递回来的相机同时说道,“那些巨大的生物越出海面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但是很遗憾,这四个月来,我一共也只拍到了两次,一次是在指挥室,一次是在罗经甲板,两次的角度都太高了。”
“抓拍这种瞬间需要运气才行”
卫燃笑着朝站在捕鲸炮旁的水手扬了扬下巴,“或者是毅力,除非像他一样长时间守在甲板上才有可能。”
“确实如此”费尔南多赞同的点点头,随后无比遗憾的说道,“但我终究是个船长。”
说完,费尔南多不等卫燃开口回应,便主动邀请道,“维克多,难得在这条船上遇到和我有同样爱好的人,所以要不要去我的船长室坐坐?那里不但有我以前的摄影作品,而且还有一间暗房。”
“我非常乐意,长冢先生。”
卫燃换上英语额外补充道,“当然,前提是费尔南多船长不会因为我工作的时候偷懒扣除我的工资。”
“哈哈!你真是个幽默的人!我想费尔南多船长是不会扣除你的工资的。”
说完,这位在相机里藏了无数秘密的捕鲸船船长热情的抬了抬手,用日语继续说道,“走吧,我们去船长室坐一坐。”
在对方的引领下,上工摸鱼的卫燃跟着钻进船舱,沿着楼梯来到了位于指挥室正下方一个视野最好的宽敞舱室里。
这间足有30多个平方的船舱里不但拥有独立的卫生间,而且还奢侈的装了两台在这个时代绝对不算多见的窗式空调。
而在其余的墙壁上,还固定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画框,那些画框里有不少招核的街景和不知拍摄于何处的自然风景,但更多的,却是各种大尺度的美女照片,以及一只土左狗和穿着和服的长冢让次在各种背景下的合影,这其中,就有卫燃在后世的神户曾经去过的那座宅院里的照片。
长冢让次似乎非常满意卫燃脸上惊讶和错愕的表情,略带得意的说道,“这些都是我亲自拍摄的,尤其这些漂亮的女士,她们在拍下这些照片之前,都曾在床上服侍过我。”
“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卫燃虚假的恭维了一句,同时却快速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里的布置。
除了那些画框,这个舱室里还有两组和墙壁固定在一起的柜子以及一张办公桌,外加一张双人的大床,那张床的床头,还有个似乎和地板固定在一起的保险箱。而在那两组柜子的边上,便有个木门。
“想拍下这些照片,不止需要摄影技术,还需要体力和魅力,男人的体力和人格魅力。”
身高最多也就一米六五的长冢让次颇为得意的炫耀着,同时也从兜里摸出一串用银色锁链连接在腰带扣上的钥匙,打开了那扇上锁的木门。
“确实如此”
卫燃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钥匙,在进门之前指了指一张照片里的狗子问道,“这只狗是你的宠物吗?它怎么没在船上?”
“确实是我的宠物,它叫太郎。”
长冢让次的语气中也多了一丝丝的遗憾,“它本来在船上的,但是大概半个月前,我们靠港补给的时候它在码头上跑丢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它。”
“你们会再见面的”卫燃表情真挚的祝福了一句,同时也在心里追加了一个条件――在地狱里。
“但愿像你说的那样”长冢让次说话间推开房门打开了照明灯,“请进来看看吧,这里就是我的暗室了。”
“打扰了”卫燃客气了一句,跟着走进了这个狭长但却依旧凉爽的房间。
或许是鬼子社会的阶级制度惯性使然,这个铺着榻榻米的细长房间虽然明显没有人居住,但在唯一的一扇一米见方的玻璃窗上却依旧奢侈的安装着一台正在工作的窗式空调。
除了能让这条船上绝大部分水手恨的牙痒痒的空调,这个最多也就两米宽四米长的房间只在进门一侧靠墙摆放着一个铁皮柜子,其余的空间便是和墙壁固定在一起的各种冲印设备和一条不足一米宽的过道。
尤其让卫燃在意的是,在这个房间最尽头的一张实木桌子下面,还有另一个保险箱。
不过,他却并没有盯着那个保险箱多看,反而认真的和对方讨论起了冲印照片的技术以及摄影技术未来的发展。不出意外,来自后世的卫燃各种“新颖”的想法都让长冢让次赞叹不已。
只不过很可惜,这头谨慎的鬼子船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将这个暗室借给卫燃用用的话题。最多也只是吝啬的表示,他这里有足够多的胶卷储备,如果卫燃需要,可以原价出售给他而已。
在这凉爽的空调房里的闲聊一直持续到了中午饭点,两人也在船舱各处喇叭的呼喊中各自拿着相机跑出了房间――那些水手们又一次发现了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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