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会津门大鼓和京剧昆曲,还会弹钢琴,交谊舞跳的也非常好,甚至还会讲德语、英语和日语。
另一方面,这位美香小姐虽然卖艺不卖身,但仅仅只是找她闲聊一个小时就要50块大洋,而且还要提前预约。”
“多少?”卫燃愣了愣,“就单聊天儿?”
“可不,就这还得看客人身份呢,要是大字儿都不识几个的土老帽,这位美香小姐就算是有钱都不接待。”
夏漱石感叹道,“按照现在的货币价值来算,差不多相当于一个钟儿就两千块,而且还只是聊聊天儿。”
“你这从哪找到的线索?”卫燃愈发的好奇。
“津门名士叶庸方在1933年创刊的《风月画报》,内容以记叙平津沪三地妓女、舞女、女招待的生活为主。”
夏漱石愈发的得意,“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总算在一份风月画报上找到了这位名妓美香的只言片语。”
“上面还说别的了吗?”卫燃追问道。
“只传闻说这位名妓美香在英租界经营着一家叙情书寓”
夏漱石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这些了,1937年津门沦陷之后,风月画报就停刊了,所以恐怕很难从这份买春指南上找线索了。
兄弟,我怀疑你前两天给我显摆的那栋小楼儿说不定就是那位名妓经营的叙情书寓。”
“正经历史档案上有关于那栋小楼的记载吗?”卫燃自动忽略了对方的调侃继续问道。
“这个倒是有”
夏漱石说道,“根据我找到的历史档案记载,你那栋楼是1920年,一个贩运鸦片的英国传教士修建的,不过这栋房子在1930年就被出售了,买下房子的好像是张少帅的一个副官。”
“张少帅的一个副官?”卫燃皱起了眉头,“你从哪找到的线索?”
“创办瑞隆洋行的英国商人戴维斯”
夏漱石继续说道,“这个戴维斯在当时很有名,他爹是八国联军侵华的士兵,他自己也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
高星桥修建劝业场的时候资金短缺,都是他做中介,像麦加利银行借了50万这才盖起来。
这个戴维斯不但做股票外汇的生意,而且专门为当时的螨清遗老和军阀地主之类的在英租界代买房产来赚取佣金。
那栋房子,就是他帮着那位副官买下来的,或者是以那位副官的名义帮别人买下来的,我怀疑真正的买家或许就是那位美香小姐。”
说到这里,夏漱石用力喘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我刚刚说的这些,是在这个戴维斯创建的瑞隆洋行留下的一份交易档案里查到的。当初解放津门的时候,这些资料都相对完整的保留下来了。”
这次,夏漱石根本不等卫燃追问便补充道,“当然,档案里提到的并不多,只有几行字,大概记录着哪年哪月帮谁交易房产获利佣金多少这样的只言片语。”
看了眼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重新坐在自己腿上的穗穗,卫燃抱住对方的同时神色如常的追问道,“你还查到什么了?”
“最后一条线索”夏漱石开口说道,“这一条是我让禽兽帮忙找出来的。”
“你倒是说啊”
卫燃催促完夏漱石,还不忘和穗穗亲了一口。
电话另一头的夏漱石可不知道卫燃在忙什么,只是发来了一张图片之后说道,“接下来是建国之后了,这套房子在67年的时候分配给了一家国营单位当职工宿舍,79年春天,这套房子偿还给了一个叫做‘杨盼宜’的女人。
但是在当年秋天,这栋房子的房主就被一个叫做‘曹秋实’的女人给继承了,这个叫曹秋实的女人是杨盼宜的干女儿。
然后是1984年,这栋房子的主人又变成了一个叫做陶灿华的男人,他和曹秋实是夫妻关系。
从这往后,这栋房子的产权再次发生变化,就是不久之前通过无偿赠予的方式到了你的手上了。”
“等等”
卫燃叫住了夏漱石,同时也叫停了正在挑逗自己的穗穗,“你刚刚说,在建国之后到我接手这栋房子之前,它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交易过,全都是通过继承的方式来改变产权人的?”
“没错”
夏漱石答道,“这是禽兽帮我查到的,刚刚我已经把他当时和我的聊天记录转发给你了。”
“有那位杨盼宜和曹秋实的信息吗?”卫燃追问道。
“杨盼宜在建国后是从津门当地一家被服厂的食堂工人岗位退休的,这位老人直到83岁才去世。”
夏漱石早有准备的答道,“那位曹秋实,根据查到的记录,最早曾是津门当地一家电影院的售票员,她在这份工作上一直工作到了1981年退休,遗憾的是,她在84年就去世了。”
“还有什么信息吗?”卫燃追问道。
“就这些了,不过有关这栋房子的记载这么详细也是挺让我意外的。”
夏漱石邀功似的说道,“当然,你可别以为找到这些资料容易,我跟你说,就刚刚说的那些可是废了老鼻子劲儿了,要不是看在上次你给我介绍那个富婆的生.”
“行了行了,挂了吧,我这儿忙着呢。”
卫燃根本不等对方说完便匆忙挂断电话随手一丢,继续忙起了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卫燃早早的起床,对照着昨天和夏漱石的通话录音,将获取到线索仔细的整理到了笔记本电脑上。
只不过,看着上面多出来的这些名字和时间点,卫燃内心的疑惑却更多了。
压下心头的好奇,卫燃等穗穗起床之后,也再次化身司机,载着玩够了的姑娘们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了白洋淀的姥姥家。
只不过,这前后才四五天的功夫,当他把车子开到姥姥家门口的时候,车里的众人却远远的看到,路对面的小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一个戏台。
此时,这戏台上正有些画着脸谱的人穿着戏服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台边,还有些加一起恐怕都凑不齐满口牙的老头儿正哐哐锵锵的演奏着各式华夏传统乐器。
而在戏台下面,不但有或坐或站的村民在看戏叫好,而且还有些卖烤红薯和糖葫芦等等各种小吃的摊子。甚至,他还看到,就连姥姥他们村的村支书,都穿着一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西服,正满面红光、唾沫星子乱飞的接受着县里电视台那位漂亮小记者的采访——那位漂亮的记者还是他初中同学呢。
“还真开始唱戏了?”卫燃和穗穗异口同声的嘀咕了一句,同时也各自降下了车窗玻璃。
当窗外的寒风吹进车里的时候,众人也听到戏台上摆着的音箱里冒出来一句悠扬的唱词——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雪刃未除奸,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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