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犹豫,卫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费德勒还活着吗?”
穗穗犹豫片刻,又额外补充着她的提问,“亚历山大肯定打算自己解决对吧?”
“已经解决了,具体的解决方法就不和你说了。”
卫燃揽住身旁的姑娘说道,同时也不出意外的察觉道她在听到这个大概已经猜到的结果时哆嗦了一下。
可紧跟着,穗穗却彻底放松下来,“解决了就好,我之前都在考虑是该把我爸妈接到喀山还是索性咱们一起回国呢。”
“这一点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带来任何的麻烦。”卫燃自信的保证道。
亚历山大处理费德勒等人根本不避着他和只见过一面的萨韦利,一来无非是让他们俩安心不用担心被警察发现些什么,二来也是表达了他的信任和善意。
至于第三嘛.让他们俩旁观,无疑也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和作为资本家的极度自信罢了。
也正因如此,卫燃建议萨韦利夫妻去照顾莉莉娅的另一个原因,其实只不过是附和亚历山大的威慑,虚情假意的表示“长老快收了神通吧!我们已经怕的想吃桃儿了!”这样罢了。
“萨韦利呢?他和佐娅又是怎么回事?”穗穗不死心的追问道。
“他们将会成为莉莉娅的司机和嗯.管家吧,或者也可以说是保姆。”
卫燃一脸轻松的摊摊手,“不管是什么,肯定比他们之前的工作要好的多,尤其他们准备要孩子了,等佐娅怀孕之后肯定不能上船工作了,这份工作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瞌睡遇见了枕头。”
“那就好”
穗穗吁了口气,随后又看了眼书店的方向,稍作犹豫之后低声说道,“你不觉得卡坚卡姐妹有些特别吗?”
你才感觉到吗
卫燃暗中咧咧嘴,再次倒打一耙的问道,“他们俩可是你招聘来的,你对她们还不了解?”
“说起这个,你当初怎么找她们,不对,怎么找她们中的一个做你的美国翻译的?”总算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的穗穗翻起了后账。
“当然是戈尔曼先生介绍的”
早就防备着这种情况的卫燃拿出了早就和卡坚卡姐妹商量好的借口,理所当然的解释道,“我当时替戈尔曼去美国看他儿子,当然得是他帮我安排翻译了。另外这种事我觉得瞎猜没用,你要是好奇,不如直接去问她们姐妹俩不就得了?”
“说的也是”
穗穗想了想,伸出小手儿晃了晃说道,“这个月我打算给她们俩发这个数的奖金,毕竟救了一条命呢。”
“发呗”
卫燃无所谓的回应道,压根儿就不好奇这姑娘刚刚比划出来的那几个手指头代表的是几位数,以及后面的单位到底是卢布还是人民币又或者美元欧元。
他们俩躲起来聊着卡坚卡姐妹的话题的同时,离着他们能有几公里远的一座繁华商场里,萨韦利也将情况和佐娅说了说,并且和卫燃一样,隐去了过程中比较高温的部分。
同样在谈话的,还有已经匆忙赶回家看望过自己女儿的亚历山大,以及跟着赶回来的那位啤酒肚老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风景极好的阳台上,那位啤酒肚老爹嘬了一口雪茄,喷云吐雾的问道。
“什么怎么做?”亚历山大看着窗外的景色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费德勒的家人,还有那两个目睹了全程的年轻人。”
说到这里,这啤酒肚老爹笃定的问道,“那个头上套着纸袋子的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年轻历史学者吗?”
“可能是吧,我怎么知道。”
亚历山大近乎耍赖的答道,“他只是我半路捡的一个搭顺风车的姑娘罢了,没错,她是个女人。”
“你不打算杀了他们灭口?”这啤酒肚老爹索性直白的问道。
“班长,现在不是苏联刚刚解体的那段时间了。”
亚历山大从身边的吧台上拿起一瓶威士忌给对方倒了一杯,语气温和的说道,“而且我们也不是当初需要打打杀杀才能活下来的工人了,我们现在是颇有名气的商人,未来我说不定还会是市长呢。”
“你就不怕.”
“不用怕”
亚历山大根本不给那位啤酒肚老爹把话说完的机会,“那个名叫萨韦利的小伙子很快就是我的员工了,我甚至准备让他的妻子以后做我们一家,当然,还包括你们的私人医生。
班长,我们都不再年轻了,该关注身体健康了,尤其你的肚子,简直比萨沙怀莉莉娅的时候还大了。”
“少把问题扯到我性感的腹肌上”
那啤酒肚老爹没好气的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死心的问道,“那个套着纸袋子的女人就女人吧,那个见鬼的女人呢?”
“她更不会出卖我们的”亚历山大愈发自信的答道,“不过,费德勒的家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
啤酒肚老爹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我的儿子已经带人去过费德勒的家里了,那栋房子已经在一个月之前被卖掉了,卖给了一个格鲁吉亚人。”
“尽快找到他的家人吧”
亚历山大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不想等十几年之后,有个正值壮年的犹太人来找我们复仇寻找他已经变成市政污水井盖的爸爸。”
“我会亲自盯着这件事的”啤酒肚老爹做出了他的承诺。
“警察那边呢?”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人报警,也没有人失踪。”啤酒肚老爹说完,再次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就好”亚历山大说着,已经转身走向了门外。
“你去做什么?”
“我要给救下莉莉娅的年轻人准备一些像样儿的礼物”亚历山大话音未落,已经离开了这间会客室。
“你就不能在家多陪陪我妹妹吗?”这啤酒肚老爹无奈的问道。
“我就是准备带着萨沙一起去给那些年轻人挑礼物的”
“最好的礼物是把知道内情的人都丢进炼钢炉”
这啤酒肚老爹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却也不急着离开,反倒直接拿起酒瓶子格外粗鲁的灌了老大一口。
伏尔加河的另一侧,仅仅只让卫燃等人等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换了一身衣服的尼古拉老爷子也抱着换了套小衣服的大耳朵狐狸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们谁打算帮我开车?”
尼古拉老爷子带着和蔼的笑意开着玩笑问道,“或者哪位漂亮姑娘愿意坐我的车子兜兜风?”
“我!”卡坚卡姐妹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来吧。”
“那就交给你们了”
尼古拉说着,将车钥匙放在了车顶,任由安菲萨帮忙打开车门,抱着他的宠物钻了进去。
“我们也上车吧”卫燃招呼了一声,和穗穗各自钻进了那辆依维柯大面包的正副驾驶室。
等其余几位姑娘带着那几只大雁和那两条鱼也钻进车里,两辆车也一前一后的开向码头,搭乘着轮渡返回了戈洛尼德岛的家里。
烧水拔毛开膛破肚,一番忙碌之后,尼古拉老爷子猎到的那几只大雁全都被扒光洗净斩成了大块,穗穗也带着洛拉和陆欣妲两位姑娘,将她亲妈亲自晒的豆角干茄子干之类的蔬菜翻了出来。
等到夕阳西下,足足两大搪瓷盆的铁锅炖大雁也被端上了桌,侥幸躲过一劫却浑然不知的阿历克塞在得到太后允许之后,也迫不及待的翻出了两大瓶佐餐酒,而卡坚卡姐妹也从尼古拉先生的车里搬出了两大箱子的啤酒。
毫无疑问,这一顿野味自然是吃的大家格外尽兴,而在吃饱喝足之后根本不用人招呼,所有人便自发支起了一张张的麻将桌。
让卫燃格外惊奇的是,尼古拉老爷子会打麻将也就算了,毕竟这老头儿自打学会了之后,隔三差五还去旅行社和那些员工们小赌怡情两把呢。
可让卫燃没想到的是,亚历山大的老朋友帕夏竟然也会打麻将,甚至这老头子都学会了不用看只靠摸就知道牌面的技能,显然,这肯定是几十年前学会的了。
看了眼刚刚偷偷朝自己使眼色的安菲萨,又看了眼正忙着教奥莉佳和奥莱娜姐妹俩打麻将的穗穗,卫燃借口有些累便提前上了楼。
没过多久,安菲萨也跟了上来,靠着她和妹妹房间的门框用意大利语低声说道,“白天的时候,妹妹和费德勒达成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隔壁同样靠着自己和穗穗房间门框的卫燃开着门,躲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妹妹通过费德勒的手机找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的藏身位置,当然,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家人的详细信息。”
安菲萨顿了顿继续说道,“费德勒和他的同伙答应把抓到他们的功劳推到并不存在的帮派打手身上来换他们家人的安全。”
“继续说”隔着一面木板墙的卫燃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果只是这点小事儿,安菲萨不至于和自己当面说的。
“妹妹还在费德勒的手机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安菲萨话音未落,卫燃的手机便收到了微信消息提示,与此同时,安菲萨也继续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找机会去看看,我猜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说完,安菲萨已经走进她们姐妹俩的房间,换上了更加舒服的棉拖鞋,又拿了一件外套便立刻转身下了楼。
看着对方刚刚发来的照片和地址,卫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这张照片里拍下的,似乎是一处战争遗址的挖掘现场。
稀烂的淤泥,隐约可见的泥鳅,以及角落处一个木头箱子里混装的大量破碎的人骨残片构成了这张照片的背景。
照片里的主角,却是一支似乎遭遇过坦克碾压以至于弯折成了“)”形的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枪的枪管。
让人觉得格外触目惊心之处在于,在这支枪管根部锈烂的握把上,还有一只已经白骨化的残缺手掌——似乎用布条缠在了握把上的手掌!
更为特殊的是,这支反坦克枪的后部分已经长进了一颗能有腰粗的白桦树根系里,就连那只手,也被大量的根系缠绕包裹着。
关闭点开的照片再看安菲萨一同发到手机上的地址,竟然就在察察湖畔的那个村子里。
“难道这个也是伪造的?”卫燃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如果这也是伪造的,时间成本未免太高了些。
明天去看看吧
卫燃熄灭手机屏幕的同时做出了决定——仅仅只是出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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