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摄影师手札正文卷第1416章柳汉宰说起来卫燃可是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因塔了,如今时值夏季,正是因塔游客最少的时候。
可即便如此,即便运输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但是当他走进并不算大的机场大厅的时候,这里的变化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别的不说,这座本来仅仅只是服务于本地人以及当地工矿企业的小机场,如今不但升级了一块更大的航班信息显示屏幕,而且这块屏幕上显示的那少得可怜的几条航班信息,竟然还是俄汉双语的。
不止航班信息,就连诸如休息室、洗手间和超市,都多了醒目的汉字标牌。
见卫燃看向自己,穗穗得意的拍了拍胸脯,「别问,问就是我的功劳。」
「这给你能的」
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接着便看到穿着一身大红色户外装,匆匆跑进来的米莎。
「抱歉,我来晚了。」气喘吁吁的米莎竟然是用汉语说出这句话的!
「米莎,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汉语?!」卫燃惊讶的问道,他这句话同样是用汉语说的。
米莎摊摊手,用力喘了几口气,这才用汉语答道,「从因塔开始下雪,一直到因塔的雪化成水,我几乎每天都要忙着和华夏来的游客打交道,别说我,连因塔野外的棕熊都学会说‘欢迎光临"和「欢迎朋友们再来」了。」
「好好吧」
卫燃咧咧嘴,扭头看向身后的陆欣妲,憋着坏说道,「我看要不然把欣妲留在这儿吧,等这里入冬之后,她说不定就学会俄语了。」
「啊——?」原本正拉着洛拉自拍的陆欣妲顿时傻眼了。
「我看这个提议不错」穗穗同样眉开眼笑的表示了赞同。
「我现在回飞机上还来得及吗?」陆欣妲苦着脸问道。
「恐怕来不及了」米莎同样用汉语开起了这个小姑娘的玩笑。
玩笑当然只是玩笑,米莎虽然不知道陆欣妲这姑娘俄语学的到底有多拉垮。
但她却知道,至少上个冬天,有很多从华夏来的游客,可都是这个几乎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和穗穗在华夏那边的同事对接的。
在和米莎的闲聊中,众人各自拉着行李走出并不算大的机场,钻进了一辆在等着他们的大号面包车直奔城区的方向。
「我来接你们之所以晚了,是因为又发生了一起意外。」米莎直等到车子开起来,这才换上俄语解释道。
「又?」
穗穗皱起了眉头,「不会又和那些盗挖猛犸象牙的混蛋有关吧?」
「对」米莎点了点头,「这次比较严重。」
「有多严重?」穗穗皱着眉头问道。
「死了两个,重伤一个,轻伤四个。」
「死了两个?!那些破骨头里难道有金子吗?难道是帮派火拼?」
穗穗惊讶的问道,「不应该啊,格列瓦不是早就保证过,这里.」
「不不不,和帮派没有任何关系。」
米莎摆摆手,「被伤到的是一伙从更南边过来偷猎棕熊的盗猎者,但伤人的却只有一个人。
前天早晨,他的两个同伴被那些盗猎者用枪打死了,而且还抢走了他们挖到的猛犸象牙和挖掘点以及所有的挖掘设备,只有他一个人跑了出去。」
稍作停顿,米莎继续解释道,「然后就在今天晚上,这个人又摸了回去,先是放倒了一个值夜的倒霉鬼并且抢到了一支手枪,接着又让另外几个盗猎者失去了战斗力并且抢到了更多的武器。
要不是其中一个盗猎者反应快选择了报警求救,恐怕这些人都别想活下来。」
「伤人的那个是什么来历?」卫燃皱着眉头问道。
「不清楚,他没有身份证件,俄语说的也不是很好。」
米莎皱着眉头说道,「另外,他不是斯拉夫人,是个黄皮肤的亚裔,但是样貌和布里亚特或者蒙古人看起来都不像。」
「这个人在哪?」穗穗抢先问出了卫燃想问的问题。
「在我爸爸的警察局里」
米莎立刻答道,「我刚刚说的那些,就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我在去接你们之前一直在医院忙着处理那些受伤的人。」
卫燃和穗穗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去看看那个人。」
「伤人那个?」米莎下意识的问道。
「当然」卫燃和穗穗再次异口同声的答道。
「去警察局」米莎拍了拍驾驶位的座椅靠背,「速度快点。」
她这边话音未落,司机也踩下油门提高了车速。
「受伤的那些人情况严重吗?」卫燃开口问到。
「大部分是轻伤」
米莎解释道,「基本上都是刀伤,我听医生说,这些人连主要血管都没伤到。
唯一的一个重伤,他被子弹打中了肚子,我去接你们之前,那个倒霉鬼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呢。」
都是刀伤?
卫燃和穗穗对视了一眼,全都看出了对方心头的疑惑。
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这辆大号面包车风驰电掣的开进了警察局,接着众人又在米莎的带领下,近乎畅通无阻的看到了被关在单间里的伤人者。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人的双手被铐在了暖气片的上下水管上,这样的禁锢方式,也让这个人不得不蹲在地上,一手扶着暖气片的最上沿,另一只手挨着暖气片的最下沿。
可即便如此,这个人却仍在不断的挣扎着,试图将手腕已经被勒破皮的手抽出来。
「小心」
跟着进来的那名本地警察还没来得及阻拦,卫燃却已经迈步走到了这人的对面,先是皱着眉头看了眼他的长相,随后又看向了他右手的手臂上的并不算精致的刺青。
从长相来说,这个看起来能有40岁上下的男人绝对不算帅气。
矮小的个子,干瘦的体型,略显呆板的平头,小眼睛、塌鼻子和单眼皮,这一切的一切凑在一起,让卫燃下意识的便想起了「土包子」这么一个绝对不算礼貌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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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破破烂烂的土黄色油田工作服,脚上穿的,却是一双泥泞破旧几乎随时都可以丢进垃圾桶里的三接头皮鞋。
可相比这些,在他的右手手臂上,却纹着一圈弯弯曲曲的暗蓝色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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