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连忙答道,“他在您意外去世之后非常伤心,但是生活总要继续,他已经度过了最悲伤的艰难时候了。”
“那就好...那就好”
乌玛稍稍松了口气,继而又紧张的问道,“马卡尔他有没有被美国人盯上?”
“或许有吧”
卫燃摊摊手,“但最近这一个月,我的女朋友阿芙乐尔似乎没少往他的农场里送游客,据我所知并没有遇到麻烦,而且马卡尔似乎也并没有被限制自由。
我和我女朋友计划等明年五一劳动节前后,再次邀请他们一家去华夏参加会议,到时候如果条件成熟,说不定你们能有见面的机会。”
这话说完,乌玛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脚步匆匆的下楼,从一楼的厨房里端来了几盘热带水果。
陪着这对饱经磨难的老夫妻闲聊了能有将近一个小时,卫燃这才在戈尔曼的邀请下,来到了这座哨塔的三楼。
这里同样经过了细致的装修,不但周围一圈玻璃窗全都换了新的并且装上了纱帘,而且还和二楼一样铺上了厚实的木地板。
尤其,这里还摆了两张躺椅,以及一套冲泡咖啡的家什。
这要是换个华夏人能理解的布置,基本上等同于摆了一张大茶海,并且配上了一套紫砂茶具和一个浇热水能变色的奥特曼茶宠差不多的级别。
“坐”
戈尔曼邀请卫燃坐在了其中一张躺椅上,一边慢悠悠的研磨着咖啡豆一边问道,“季马肯定和你说了吧?是有什么疑惑所以才来和我见面的吗?”
“9月份的计划没什么疑问”
卫燃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找你来有三件事,当然,本来是两件事的,但是临时又多了一件事。
“一个个的说吧”戈尔曼慢条斯理的说道。
“首先,假死之后你和乌玛太太打算去哪?”
卫燃赶在对方开口之前补充道,“如果你们想过真正不受约束的生活,其实可以连我一起隐瞒的。”
“别想那种好事”
戈尔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以后还要指望为你工作来养家糊口呢,我已经快要退休的年纪了,这次假死之后不但之前的存款没了,连退休金可都没有。”
“你真的...”
“有价值的人才能活的够久”
戈尔曼格外清醒的说道,“尤其我和乌玛重逢之后,为了弥补之前那些年的亏欠,我也要活的够久,够有价值才行,而且不管怎么说,维克多,为你工作至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和待遇问题不是吗?”
“好吧,看来我没办法甩掉你这个麻烦的老家伙了。”
卫燃同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摊摊手,“你们对未来生活的地方有什么基础要求吗?”
“足够暖和,这是唯一的要求。”
戈尔曼想都不想的答道,“我早就受够了俄罗斯的鬼天气了,而且乌玛的关节也不是太好。
所以我们想去暖和,最好能看到大海的地方生活。”
“其他的要求呢?”卫燃想了想问道。
“没了,就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待遇问题我们不是太担心。”
戈尔曼随和的答道,“当然,如果不是特别方便,我们也可以去新图鲁汉斯克。”
“你真的打算经营孤儿院?”卫燃这次问出的问题却格外的认真。
“这恐怕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了”戈尔曼摊摊手给出了他的态度。
沉吟片刻,卫燃却并没有给出关于这件事的回应,反而换了个话题,“第二件事,我最近打算去一趟美国,想让你帮我评估一下风险,毕竟...”
“你要去美国?”
戈尔曼挑了挑眉毛,不等卫燃说完,便追问道,“什么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去?”
“一份历史调查工作”
卫燃顿了顿,将查西凤介绍的那份工作简单的介绍了一番,顺便,就连查西凤这个人,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按照你的描述,帮你介绍生意的中间人没有什么风险。”
戈尔曼冷静的分析道,“风险来自你去美国这件事本身。”
“对”卫燃点点头。
“去吧,可以去。”
戈尔曼笑了笑,“但是要大张旗鼓的去,当然,前提是你有把握查出来一些什么。”
“我在专业领域上的能力您大可放心”卫燃自信的答道。
“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戈尔曼说到这里打了个响指,面带笑意的提醒道,“你甚至可以去看望一下马卡尔,这能让你更安全一些。”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卫燃笑着点点头,如果打算去美国,于情于理,他确实都该去看望一下“丧母”的好朋友马卡尔才说的过去。
“第三件事是什么?”主动换话题的这次变成了戈尔曼。
“昨天刚刚落地因塔,我就捡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又是个姑娘?年轻又漂亮的姑娘?”戈尔曼近乎下意识的问道。
“我又不是季马”卫燃没好气的提醒道。
“你好意思和季马比?”
戈尔曼不屑的横哼了一声,“无论季马那个混蛋以前是怎样一个人渣,他在认识了玛雅之后,可绝对算得上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好男人。”
说到这里,戈尔曼再次哼了一声,愈发鄙视的说道,“可再看看你呢?我没记错的话,自从阿芙乐尔那个聪明又痴情的傻姑娘来到喀山之后,你身边的漂亮姑娘似乎就越来越多了,我都开始担心达莉娅借给你住的那套房子够不够...不,应该说担心你的床够不够大了。”
“你可别胡说,那只是...”
“那只是伪装?”
戈尔曼给卫燃倒了一杯煮好的咖啡,同时不忘嘲讽道,“你怎么不找十几个帅气的小伙子围在身边当伪装呢?”
心知和这个心理学大师争辩完全就是自找苦吃,卫燃索性拿起一颗方糖丢进咖啡杯里,一边叮叮当当的搅拌一边耍无赖一般附和道,“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那些姑娘都是我捡来的,我是人渣。所以这次我捡回来的是男人,38岁的老男人。”
“第三件事和你捡回来的这个男人有关?”戈尔曼一边给自己倒咖啡一边问道。
“确实有关,这个人的来历有些特殊。”
说着,卫燃将柳伊万的来历,以及今天他驾驶飞机起飞之前对柳伊万的应对和些许的怀疑,乃至穗穗在因塔的生意因为柳伊万带来的潜在麻烦都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听完卫燃的描述,已经喝光了一杯咖啡的戈尔曼笑眯眯的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海拉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
卫燃笑眯眯的问道,“您还记得海拉成立之初的使命吗?”
“当然记得”
戈尔曼在给二人倒上第二杯咖啡的同时答道,“成为美国总统,或者控制美国总统。”
“秉承着这样的使命,海拉的主人该是一个极度仇视美国人的存在才是。”
卫燃笑着将他在驾驶飞机起飞之前想到的安排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我想,没有谁比柳汉宰更适合成为海拉名义上的主人了。”
“他天生就该仇视美国人”戈尔曼同样面带笑意,格外笃定的说道,“确实没有谁比他更像是海拉的主人了。”
“是啊”
“所以这是你给自己加的一层保险?”
“是给海拉披上的一层伪装”
卫燃笑着纠正道,“刚刚我说过,他似乎有着非常特殊的服役经历,既然如此,我认为大可以让他来负责培养海...”
“不,不不不。”
戈尔曼放下咖啡杯的同时拦住了卫燃即将冒出口的打算,“海拉不能只有女人,或者不如说,你的手里不能只有姑娘,你还需要一些真正有战斗力的小伙子们。”
“你是想让柳汉宰招募...”
“培养”
戈尔曼指了指52号矿山的方向再次纠正道,“就像时刻都在补充新鲜血液的海拉一样,你可以借助这个人带来的机会,培养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了。”
“培养成什么?”
“当然是培养成一个又一个柳汉宰”
戈尔曼笑眯眯的提醒道,“你总能找到些生命并不值钱的小男孩儿吧?比如去小男孩儿曾经光顾过的那片土地上,那里有足够多的幼苗不是吗?
考虑到那位柳汉宰的国籍,如果由他培养出一批来自招核的小男孩儿。
并且由这些小男孩儿去美国本土制造些混乱,来报复美国人曾经在他们的土地上投下小男孩儿的仇恨。哈!说不定海拉的梦想真的就能实现呢。”
“我可不想培养一个JRA出来”
卫燃摊摊手,认真的提醒着坐在身旁另一张躺椅上的苏联疯批,“控制美国总统或者成为美国总统,那或许是海拉的梦想,但不是我的梦想。”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个喜欢收集漂亮姑娘的历史学者,我知道的。”
戈尔曼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接着却又无比认真的提醒道,“但是在你掌控海拉这样一个拥有无限可能,而且终极目标足够危险的组织时。
你最好能有些足够让人忌惮,至少足够海拉本身忌惮的能量。”
不等卫燃开口,戈尔曼又更加详细直白的解释道,“尤其未来的某一天,美国人怀疑某个历史学者试图控制他们的总统时。
维克多,那时候相比解释你没有那样的意图。你最好确实有能力对他们的总统做些什么。
哪怕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只是一群军火商相互妥协选出来的吉祥物而已。”
“让柳汉宰,不,让伊万·柳德尼科夫一家和你做邻居怎么样?”
卫燃认真的看着对方问道,“你来培养那些姑娘,他负责培养危险的小男孩儿。另外,你负责控制他。”
“我的荣幸”
戈尔曼笑眯眯的端起咖啡杯和卫燃轻轻碰了碰,并在咖啡杯碰到嘴唇之前最后提醒道,“另外,你刚刚提到了他的两个孩子。维克多,把他们留在你的身边吧,一个养在明面上,一个藏起来。”
“好”卫燃同样在咖啡杯碰到嘴唇之前应了下来。
“你和当初第一次在33号渔场见面时的那个年轻人不一样了”戈尔曼突兀的换了个话题。
“哪里不一样?”卫燃抿了一口咖啡笑着问道。
“在我的认知里,你是不会对这样一家人进行安排的,你该是个善良的人。”戈尔曼一脸惋惜的感叹道。
“你要搞清楚另外三件事”卫燃放下杯子提醒道。
“哪三件事?”戈尔曼同样笑眯眯的放下了杯子。
“首先,我依旧是个善良的人。其次,他为海拉背锅的前提是海拉需要有人背锅。但是事实上,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并不高。”
卫燃说着,原本伸出的两个手指头也变成了三个,“第三,我大可以袖手旁观。结果无非他被遣返回去来一遭炮决重生,他的妻子孩子被因塔郊外的狼群当作食物。
当然,还有某位准备空难假死的先生,他将不得不将原计划终止,重新找机会谋划另一场假死。”
“所以我和柳汉宰都该感谢某位心地善良的历史学者?”
戈尔曼笑眯眯的再次端起了咖啡杯,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惋惜,只有不加掩饰的满意和欣慰。
“感谢就不必了,只是希望下次我们面对面喝咖啡的地方,有温暖的阳光和漂亮的海岸线。”
卫燃同样笑眯眯的端起了咖啡杯,和对方的杯子轻轻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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