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水东不让马儿跟随,而是选择单人一刀闯阵,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
骑着马,目标太大,容易被针对。
而且,骑在马上,顺逆九宫步无从施展,左水东很难做到进退自如。
“乌鱼”虽快,但是左水东不会马背战法,又不曾携带大刀长枪,仅凭手中短刀,杀敌极不爽利。
左水东知道他的优势在于脚下的步法,凭着顺逆九宫步,他有信心在敌方军阵之中,做到往来无碍、出入无人,既可杀敌,又能保存自身。
至于刀法,左水东也已经想好了如何运用。
敌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左水东拔出佩刀,昂扬道:“将士们,随我冲阵杀敌!”
说着,左水东双腿一夹马肚,“乌鱼”立即四蹄翻腾,呼啸而出。
一声令下,全军齐动,向着白经大军杀将而去。
左水东一马当先,直冲敌阵,身后七千多人,紧随其后。
离着白经国大军还有一里多地,左水东提前下马,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从马鞍上轻轻一跃,人却是高高地飞了起来。
座下“乌鱼”见主人离开,立即遵循将令,折转方向,向着三山城快速奔去,一人一马就此分离。
左水东的身形仿佛一片黑羽,飘在了白经国前锋营的上空,他面容俊朗沉静,嘴角还挂着浅笑,身姿高大精壮,是威武不凡。
身后金乌作衬,身周自带万丈光芒,手中拿着的刀,在太阳的照耀之下,泛着亮闪闪的金光,此情此景宛如仙人持光,九天临凡。
看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左水东,前锋营众将士已然“痴傻”,全部呆立当场。
左水东缓缓下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军阵之中,他手中的“光线”轻轻一抹、一掠,就已带走了两条生命。
都是虚拟幻化而成的假人,左水东杀起来心中一点负担也没有,在看不见的人身内景天中,一汪碧湖,清澈平静,一点戾气都无。
落地之后,左水东顺逆九宫步全开,刚刚还如天神一般,此刻已化身黑色幽灵,游走于兵卒之间,黑影所过,众将皆倒。
左水东迈着飘忽不定的步伐,手中佩刀轻灵飘逸,没有了刀法之中常见的,劈、砍、斩、刺,取而代之的是,抹、掠、擦、触。
左水东不会刀法,他所展现出来的刀技,完全是随着身形步法而来,是自然而然,随心所欲,不带一丝烟火气。
虽然左水东身无法力与常人无异,但是多年修真,对于人体结构、要害所在,还是可以做到了如指掌的。
在战场上,左水东身形如风,风中带刀,无迹无痕,轻巧灵动……
就这样,左水东一人一刀、一刀一人,杀的白经国大军人仰马翻,痛苦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白经国前锋营众将,肝胆俱裂,已是毫无斗志可言。
虽然面对的是假人、幻影,但是左水东仍旧十分小心,他不敢让这些假人手中的大刀、长枪等武器,触碰到自己身体之上,给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黑纬国众将士看到他们的大将军毫不惜命、身先士卒,已率先杀入敌阵,果不负之前所言,本已满格的士气,又是再涨三分。
奂婳大声喊道:“大将军已杀入敌阵,将士们冲啊!”
黑纬国的将士们已经进入了一种热血满腔,忘我“癫狂”的境界,他们一面齐声高喊着:“杀啊!”一面冲入到敌军战阵之中。
两军相触,黑白交汇,杀声四起,场面令人震撼。
没想到人数占优的白经国先锋营,一触即溃,被黑纬国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白经军中营。
左水东“杀神”一般的表现让白经国一众大将,惊诧莫名。
邴礼看着远处“白浪”中的一抹“黑光”,他心中纳闷,“法力尽失,又无灵气支撑,他怎么能如此勇猛?
难道这人练过凡俗武功?一个体修有此技艺随身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个人的轻功、步法,未免也太快了吧……”
在远处的一座山坡之上,有几十骑正静静伫立,远望着战场局势。
为首一名中年文士,神情平静之中却带着几分愕然;心中喜悦却又带着几分失落。
如此矛盾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手”——定淮。
定淮、邴礼和左水东一样,身处此方天地之中,境界修为是一样也无。
面对封在河、苦敛所对弈的棋局,筑基、金丹、元婴不提,毕竟差着境界,但同为化神境的定淮,却是憋屈坏了。
身为顶级宗门的一流化神,却被同境像拎小鸡仔一样对待,而他根本就没有还手、拒绝的能力,这令定淮大感恼火。
憋屈、恼火、失落之中又夹杂着喜悦、庆幸、平静,几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就组成了现在极度矛盾的定淮。
他想要白军赢,又希望黑军胜;
他想要封在河输,也不想受到棋局的牵连;
他希望自己所在的白棋赢,又期望着封在河能在心境上输……
这样的矛盾想法,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虽然定淮无意拼杀,但是他还是做不到心静如水,禁不住想来看看双方的表现。
定淮站在高处,极目远望,刚刚左水东的“表演”,他尽收眼底。
此时,他心中叹道:“此子能文能武,果真不凡。看他出手果决,毫不迟疑,杀了这么多兵卒,难道他心中就不起一点波澜?”
…………
左水东在“杀”,定淮在“看”,而此时,邴礼也在想着他的心思……
面对前锋营的溃败,邴礼毫不在意,他下令道:“克忧勒、纨乐二位将军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从两翼包抄敌军,务必全歼了黑贼。”
“是!属下遵命。”
两人领命而去,八匕上前道:“少将军,对方这冲阵之人,甚为凶悍,不如让末将前去会一会他。”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