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轮廓在后视镜中逐渐变得模糊,一片又一片楼房从车窗处掠过,鼎沸的人声也渐渐淡去。
随着车辆重新驶入国道后,众人再次看到了以丘陵为主的赣省特色风貌。
随着车辆穿过入山体隧道的一刹那,浓厚的黑暗吞噬了四周所有的色彩。汽车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仿佛世界的声音都被这里所封闭。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唯有汽车本身的运转声在回荡。
穿越山体的旅程看似漫长,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却仿佛让时间凝固。车灯照亮的隧道墙面以均匀的速度逆行而去,似乎引导他们的是无尽的黑暗。
随着前方的光亮逐渐强烈起来,车辆也终于驶出了这条隧道。
这里仿佛是另一片天地一般,国道的两侧是小桥流水、涓流涌动、水田成群,远远地树下还拴着几头老黄牛。
这样与之前画风完全不一样的强烈冲击,让刘流直接惊呼了起来,用手不停地指着外面说:“这就是你们小时候待过的地方?”
“真的是世外桃源的感觉啊!如果不是那位大哥穿着西装、卷着裤腿下田的话……”
刘流远远瞅见一个上半身穿着西装,下半身卷着裤腿,浑身都是泥点子的中年男人在水田中似乎在捞着什么。
“稻花鱼听过么?城里人。”武筝然撇了撇嘴,用手指头戳了戳刘流的方脑袋。
“好吃么?”刘流顿时充满了好奇。
刘小星笑着接话:“这种的,我们本地人基本都是腌咸鱼的!这种鱼土腥味太大,一般都是腌制后会好吃一些!正儿八经好吃的鱼还得是去我们的蠡泽湖。”
“我们那不太会吃鱼,没有你们这么多讲究!”刘流眨了眨眼。
“可惜诸葛啥都吃不了,做鱼少了葱姜蒜,绝对不好吃!”武筝然笑眯眯接了一句。
诸葛冼冷笑一声:“马上就要见到师父了,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原本好不容易从低落情绪中缓过来的武筝然再次如遭暴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病恹恹地靠在了座椅上。
“你老吓她干什么?”刘小星一边开车一边为武筝然打抱不平。
“为什么你们这里的房子和网上那些传的不一样啊?为什么不是白墙黑瓦?”刘流有些好奇地问。
“那是徽派建筑,我们这边讲究的是赣土本地的盖法,也叫“赣派建筑”。这种建筑的巅峰,其实不是民宅。”刘小星躲开一群横穿马路的鸭子后,才继续说道:““样式雷”算是赣派建筑的巅峰,现存的最大宫殿群就是最强作品了……”
在刘小星充满自豪地讲解中,车辆缓缓进入了一个村落中,在一间颇有古韵的大宅子外,停了下来。
门前崭新的柏油路上,尚存余温的土黄色晌午阳光散发出死寂般冷厉的激辣。
刘小星推开车门,取下了面上的墨镜,上前敲了敲大门,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刘小星的呼喊似乎点亮了深蓝色的大宅院落。门内隐约传来了一阵慌乱,接着,快步脚音伴随着急呼声接近:“儿子,是你么?不是还有得有几天么?”
大门瞬间大开,刘父和刘母出现在门口,一双期盼已久的眼睛朝向孩子。
苍老的脸庞上挂着固执至极的笑容,他们拉起刘小星的手,那份质朴的欢喜显得格外令人动容。
“筝然、小冼!这位是刘流吧?来来来,赶紧先进来。”刘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慈祥地笑了起来。
武筝然、刘流、诸葛冼乖巧地给刘爸、刘妈问好,仿佛之前那些肆意张扬的模样都不曾存在一般,一個个都如同小白花一般。
刘父看着众人,笑了笑,就热情的将他们引进了宅院里。
入目的景象浑然天成,红墙黛瓦,夹带清爽的清茶香味,充斥着岁月沉淀后的优雅恬静。
三人乖巧的模样,让刘小星在一旁啧啧称奇。
不等刘小星继续看热闹,刘父就指了指后院,说:“对了,小星,伱爷爷在后院和老天师下棋呢,你赶紧去看看!我和你妈去买点菜来给你们做饭,你带着他们看完老人后,可以去四处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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