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章昭听到丁洁珺的话,和身后的其他一起笑了起来,只有在士人之中的蔡卞没有笑,只是十分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仲筹也是不解,这章昭的话明显就是瞧不起李潇玦是个女子,还要和他们策道论诗,就是恶心李潇玦的,她何必自取其辱呢?
“怪不得只能当一个随行大夫,只是一介女流,在家烧火做饭生孩子就行了,连个举人都当不上,还敢来与我们论诗策道,这不是瞧不起吾等士人么?”
李潇玦笑了,笑得比刚刚章昭还要嚣张。
在楼上的赵宗汉也笑了,还有人敢这么嘲讽李潇玦的。
李潇玦的狂笑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潇玦尽管可以保持着丁洁珺这个身份的柔弱,可那股气息却止不住的扩散开来。
“章举人的意思便是这女流之辈,不配与士人论天下事,品万首诗?”
还没等章昭回话,李潇玦就继续说道:“章举人觉得这天下女子,就当成为别人的附属品,而不能有自己的抱负与追求,不能比男人好?”
话说到这里,章昭也反应过来这女子是在给自己挖坑,可这话还没插上嘴,面前的女子又开始说话。
“这哪里是小女子瞧不起士人,反而是这章举人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这士人身份高人一等,与小女子交谈,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是也不是?”
这一番三连击打的章昭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的好,毕竟在他心中,女子就该是附属在男人身边的东西,何况现在自己是举人,在太学之中也有教书,自诩高人一等。
“你这是胡搅蛮缠,妇人之见!”
“妇人之见?北魏冯太后妇人之见,却辅佐孝文帝改革;武曌妇人之见,却立殿试、武举之制,增强国力;曹太皇太后妇人之见,却能辅佐三代君王,主持大局。”
听到此处,章昭的脸已经黑了下来,若说前面两个例子,章昭都有办法反驳,可这曹太皇太后的身份,章昭实在是没有办法说什么。
见到这章昭哑火,另一个举人走上前来,这举人倒是比刚才的章昭懂些礼数,先是做礼请教。
“在下范会,见过丁小姐。”
既然对方给面子,李潇玦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自然是回礼。
“既然丁小姐是来品茗作诗,策事论道的,那何必在意着门户之见,身份差别,不如先行落座,进入正题。”
听到这范会的话,李潇玦发现此人有些东西,明明是这章昭对男女身份很有说法,到他的嘴里成了自己胡搅蛮缠。
虽然他说的方式和哑火的章昭不同,可是意思都没有什么变化,说自己是胡搅蛮缠。
范会以为自己给了台阶,这丁洁珺就会顺着台阶下。
可这范会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回头一看,发现这丁洁珺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李潇玦盯着转身过来看着自己的范会,开口说道。
“范兄所言甚是,自当是步入正题,可这范兄既然如此对门户和身份有看法,不如范兄便以此为题,做句诗吧?”
此题一出,这范会的脸上便有些难看了。
自前唐科举制一出,天下人无论何种身份地位,皆可参与;而到了当朝大宋,因为祖制与士大夫治天下,这门户之见可谓是少之又少;若又牵着到性别问题,就更是难以明说了。
看着范会也定在了原地,前来围观的一种士人便不再敢上前了,这一拳要是再打身上,只怕是两天要起不来床了。
“丁大夫医者仁心,当街救人,此等义举,可非是我等这帮一心读书之人所能相比的。”
说话的人乃是蔡卞,看着双方闹成僵局,夹在中间的蔡卞只得硬着头皮出面,想着丁洁珺说好话。
“原来是蔡卞,蔡举人!不知医馆一别,蔡先生的身体如何?”
看到自己曾经的病人来和稀泥,李潇玦就顺坡下驴了,毕竟和他们闹得太僵,也不太好。
“多谢丁大夫关心,在下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与家兄二人也顺利的到了太学,这可都是丁大夫的功劳。”
“那里,若非是那位大师指点,加上这梦华阁的好酒,只怕是蔡先生要死于我手了,所以要谢,还是得谢那位大师和这梦华阁!可现在大师不在,蔡先生还是先谢谢这梦华阁吧!”
听到这话,蔡卞也不含糊,直接拜谢四方,然后走到这账房先生的跟前,大声喊道:“多谢梦华阁的救命之恩!”
虽然这账房背后是楚国公主,面对李潇玦这帮人,自然是不怕的,就是些京官,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可就是这帮读书人,和朝中的谏官,他们实在是怕的很,连皇上都不给面子,能给自己面子?
这帮读书的就更不怕了,各个都争相学习欧阳先生,毕竟刑不上大夫,自然是什么都敢说。
而且这帮太学的学生,其中肯定有以后参加殿试的,这只要参加了殿试,面了圣,以后就都是官了,这要是再出几个谏官,没事在圣上面前说几句这背后主子的不好。
难做!
想到这,账房先生也就只好接过这份谢意。
既然已经接受了,也就不好再针对李潇玦,只得让这帮大汉散去。
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反正刚才已经定了规矩,到时候只要这人没有让这帮士人都闭嘴,还是能出口气的。
想到这,账房似乎安慰了许多,忙自己的去了。
“丁小姐,苏小姐,还有这位...”
李仲筹虽然也来过几次这里,不过都是遮着面来的,尽管生在帝王家,可李仲筹不喜欢这个身份,总想着自己证明自己。
因此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位昌国公。
“在下李仲筹,汴京人士,在泰山医馆书院学医。”
“李兄,还请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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