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琦夜、姆妈负责恪儿起居,程大夫潜心研究医术,另外两个丫鬟、嬷嬷照料大伙饮食,山野日子虽然乏味,但也安稳无忧。
战长林每日陪伴恪儿,教他武功,同他玩耍,慢慢地弥补着以前的遗憾,只是想到居云岫时,心里便不能再平静。
自从那日离开后,居云岫快半个月没有现身,战长林每日除早晨教恪儿练功以外,便是去院门口坐着,望着那条林间山路,都快把自己望成了一块望妻石。
而同样对居云岫怀揣想念,也开始到院外来做石头的,还有望母亲的恪儿。
“我阿娘是不要我了吗?”
午后,树荫浓郁,战长林、恪儿二人坐在树荫底下的草地上,一个望天上的流云,一个望林前的山路。
“嗯,大概是不要了。”
望山路的那个一震,眼睛泫然湿润,望云的那一个忙来揉他头:“骗你的。”
恪儿皱眉,扭头要发脾气。
战长林耳根忽然一动,掌着恪儿的头,盯向树林道:“来了。”
风声哗然,满林绿叶沙沙而动,一辆马车从林间驶出,恪儿眼睛一亮,便要跑去相迎,却被战长林一把抱入怀里。
“想来便来,想走就走,想见面就见面,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战长林盯着那辆马车,抱着恪儿,转身走入院里。
车身颠簸,隔着一扇窗,居云岫跟战长林对视后,亲眼看到他抱着恪儿折回院里,蹙着眉,下车后,径直入院。
琦夜等人赶来相迎,居云岫无暇应对,开口便问:“他抱着恪儿去哪儿了?”
琦夜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去找恪儿。
居云岫看她这模样,便知道自己这一问是没有下文了,自己到里面寻人。
别院总共二进,前面是田园风情的栅栏院,中间建着左右两座厢房,回廊环绕,走到后院,则是一间朝南的正房,左右两间耳房。
居云岫一间间地推开门,一次次寻找无果,找到最后的正房时,一入里间便看到拉紧的床幔,以及床下一大一小的两双鞋。
居云岫:“……”
琦夜等人从后赶来,要帮忙寻找,被居云岫屏退。
屋里安静下来,居云岫走到床幔前,命令道:“出来。”
阳光从槛窗渗进来,在帐幔上铺满光箔,隐约有低低的窃笑声隔帐响起,又被捂住。
居云岫眉心一颦,伸手掀帐。
皓腕立刻被握紧,朝里一带,居云岫上身失重,整个人载进帐里。
恪儿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战长林唇角挑着,仍不解气,对恪儿道:“挠她。”
第75章.对策“那就给个假的。”
幔上光箔明晃晃地摇动,居云岫被战长林抱在怀里,咯吱窝、腰侧被恪儿的小爪爪一顿乱挠,饶是再冷静自持,也招架不住这样的“折磨”,卯着力气挣扎起来。
战长林便箍紧她,低头笑问:“以后还晾着我们爷俩吗?”
居云岫此刻恨死他这笑声,偏又不肯在嘴上妥协,战长林知道她大概只有在他身下的时候才会服软,适可而止,松开手。
居云岫挣坐起来,愤然回头,战长林一骨碌平躺下去,张开胳膊:“来,挠我。”
居云岫一口气憋在胸口。
恪儿大眼睛扑闪,看母亲一脸愠色,后知后觉闯祸了。
战长林用膝盖悄悄踢他,恪儿对上他眼神,恍然大悟,大叫一声后,朝他扑去。
“挠你挠你!”
战长林嗷嗷大叫。
“饶命饶命,长乐郡主饶命!”
战长林“痛苦”挣扎,恪儿并不留情,边挠边道:“阿娘,我给你报仇了!”
“……”
扶风在院外指挥扈从搬运行李,战长林走出回廊,一眼看到扈从身后抬着的官皮箱,转头道:“你要来这儿住了?”
居云岫从后走来,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璨月紧跟在后,小声回道:“赵大人奉旨前往汴州办差,这段时间不在洛阳,郡主过来陪陪郎君。”
战长林挑眉,并不介意她明面上陪的是谁。
跟到前院木桩桌前,琦夜已安排人送上刚沏的香茗,居云岫在桌边坐下,不等战长林开口追问住下的事,切入正题:“赵霁要心月的孩子。”
战长林嘴唇本来只张开一点,闻言张得更大。
居云岫瞪他,战长林伸手关上嘴巴。
扶风在旁边解释赵霁这样做的缘由,并把居云岫跟赵霁的谈判结果再次详细地陈述了一遍,战长林眼睫垂着,沉吟道:“这姓赵的可真是只狐狸啊。”
心月失踪一案,疑点重重,赵霁虽然没有明着细问,但显然已察觉出心月很可能是主动逃走的了。在这种情形下,拿到孩子,便等同于捆住心月的心,不论心月最后对他有情无情,都会因为孩子回到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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