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郡主,这还是长林公子给您送来的见面礼。”
“……”
接下来,璨月往返于屋舍、庭院,来来回回跑了数次,在第八次结束后,居云岫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里拓本,道:“让他自己送进来。”
“是!”
璨月如蒙大赦。
※
战长林阔步走进屋来,手里掂着最后一个木匣,一双眼藏着笑,又黑又亮。
居云岫避开他的注视,淡漠地凝视着虚空,神情尊贵而高傲,战长林便没好意思再龇牙咧嘴,敛了笑容,很是端庄地在案前坐下。
书案上已堆满各式各样的礼品,没有位置再放手里的木匣,战长林便抱着,道:“怎么不拆啊?”
居云岫于是收回凝在虚空里的目光,拆开近前的一个纸包,果然,是香喷喷的吃食,然而并不是居云岫以为的酥香糕点,而是一大摞洒着芝麻,时下男人们最喜欢用来做下酒菜的胡麻饼。
“……”
居云岫眉头微颦,战长林咳一声,招呼道:“拆下一个,下一个。”
说着,便把那个半掌宽、一尺长的锦盒送过来,居云岫拆开,眼神更变得古怪。
锦盒里装着的并非什么金玉珠宝等装饰物,也不是她先前以为的笔砚、字画,而是一把形似龙尾、雕刻鳞纹的匕首。
战长林脸色一黯,不等居云岫评价,开口道:“虽然你不喜欢兵器,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应该有些东西傍身,不然以后遇到坏人多危险。这把匕首……嗯,你要实在不喜欢,可以交给璨月,日后你有需要,便喊她拿出来帮你刺人。”
居云岫默不作声,战长林心虚地瞄她一眼,又捡来下一样礼品,仍是锦盒,不过大许多,里面装的东西应该是本书。
战长林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再出纰漏。
居云岫这次开得很漠然,打开后,一本封面画着数十把枪戟的兵器谱映入二人眼里。
“……”
“……”
“我现在可以叫璨月拿匕首来刺人吗?”居云岫声音清冷,明显带有怨气了。
※
却说战平谷从肃王书房里出来,因获悉肃王要在奏折里为他请封官职,心情很是愉悦,便哼着小曲走回映霞小筑——除战石溪外,他跟战青峦、战长林都居住在这里,三人各有小院,但共用一座正厅。
战平谷在京城里有一些很是交心的旧友,每次他回京,大家都要在酒楼里宴饮一回,不醉不归。战平谷畅想着夜里的欢乐场面,走进正厅里取给各位旧友准备的礼物,定睛朝桌上看时,揉了揉眼睛。
“他奶奶的,我给兄弟们买的东西呢?”
正厅圆桌上,原本摞成小山的一大堆礼物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几块极单薄的玩意儿。
战平谷走上前,伸手一抹,数了数,一共九块铜板。
※
申时二刻,蔫头耷脑的战长林从院外回来,路过正厅时,被一人吼道:“过来!”
战长林虎躯微抖,掀眼朝正厅里一望,见得战平谷气咻咻地坐在桌前。
午后在回廊里跟居云岫确认每次居松关回来都会送她见面礼一事后,战长林不甘落后,便急匆匆跑回来寻礼物。当时正厅圆桌上摆着一大摞礼品,虽然不算名贵,但胜在量多,他以为是大哥战青峦的,想着他品位向来不错,便留下九块铜板当做定金,一把抱了出去。
谁知道,那些礼品竟出自战平谷之手。
回想在香雪苑里的尴尬遭遇,战长林悔恨交集,硬着头皮走进正厅里,朝坐在桌前那人抱拳一礼,道:“事发紧急,不问自取,还请二哥恕罪。”
战平谷拍桌,九块身形单薄的铜板在桌面上惊心动魄地跳动。
“知道不问你还自取!一个礼物就合一块臭铜板?你以为你取的是什么?是屁吗?!老子一个屁都比这臭铜板值钱吧?!”
战长林痛苦地捂住耳朵,道:“铜板只是定金,统共合多少钱,二哥算一算,我补上便是了。”
战平谷愤然一叹,盯着他:“那就一百两吧!”
战长林放下双手:“什么?”
战平谷望着横梁:“原本该是二百两的市价,可你毕竟是我弟弟,我不忍心让你太破费,所以给你垫一百两,你还给我另一百两便够了。”
战长林点头,道:“二哥给我五十两,我照原样给你买回来吧,保管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说着,手摊了过来。
战平谷诓他不成,恼火地要打,战长林缩手极快,认真道:“二十两,不能再多了。”
战平谷骂骂咧咧,要不是晚上还急着会旧友,送礼物,真想狠狠宰他一顿。
“赶紧的!”
这回,换成战平谷摊手。
战长林眼里有痛色闪过,闷声道:“等我。”
说罢,转身朝自己院里走,回来后,交给战平谷的却不是二十两纹银,而是一张关于“某年某月某日战长林欠战平谷二十两纹银”的欠条。
战平谷很嫌弃地捏着那一张条子:“?”
战长林正色:“最多三个月,我会还清的。”
战平谷疑惑:“你的钱都去哪儿了?”
这人可是军中有名的铁公鸡,私房钱不知有多少。
战长林不肯回答,耸眉:“反正不是故意欠你的,还不上,脑袋赔给你当球踢。”
战平谷半信半疑,倏而想到某一件事,眼睛微微一眯。
便在这时,一人从院外走来,二人听到脚步声,循声望去。
璨月捧着一大摞熟悉的礼品走在日光里,战长林神色骤变,踅身去抢战平谷手里的欠条。
战平谷的反应能力也不差,闪身一避,健步冲出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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