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二楼走廊间很是寂静,忽然有一人开门走出来,快速走至天字三号房间,伫立窗口,还未伸手,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厉声喝道:“你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的作甚?”
那人转身抚着额头,喃喃道:“头晕,方才多喝了几杯酒,大概是我认错房间了。”说着摇摇晃晃的走了回去。
走廊间的人影悄然消失,崔意从门缝中向外望着,顿觉有趣。
本来他是要出去大喝一声以吓退那歹人的,不成想有人比自己还要快一步,并且那人来去自如,武功肯定不低,看来还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雨轻,或许那一叶小舟也是他派来的。
崔意有些好奇此人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自然不会是王祷,雨轻在洛阳结交了一众好友,可能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
这些无聊的问题,崔意在平常是绝不会去想的,如今他平躺在榻上,全无睡意,微微阖目,脑海间却蹦出那一句玩笑话,“这么说来你是不嫌弃貌丑的女子了?”
一直以来很少有人敢这般调侃他,即便是王祷,也是开口谨慎,因为他性格内敛,很多时候让人看不透,也许外人看到的都是他的桀骜不羁,傲岸无情。
其实他的内心还是有一片纯净的,只是那个地方从未向别人敞开过,如今却在一点一点被打开,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罢了,念在她生着病,就不与她计较了。”崔意自语道,唇畔还噙着一丝笑意,眸子清澈无比,好似孩童一般,很轻易就会满足。
次日天一亮,几辆牛车相继离开客栈,蔡攸哲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今早起来仍是头疼的厉害。
一名侍妾正在给他揉着太阳穴,另一名侍妾挑起帘子向后面张望着,含笑道:“庞家小郎君估计是不想太快到临淄,他的牛车已然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了。”
“庞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田郡守是他的舅父,这门亲事就是田郡守从中说和的,你说庞兄可想见他?”
蔡攸哲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调侃道:“你很是在意庞兄的事,莫不是你倾心与他?”
“桃枝姐姐才不会喜欢他哩,”侍妾一边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贴耳道:“她昨晚还趴在榻上哭了好久,说主人厌弃她了,想要打发了她,我听着都辛酸。”
“桃叶,你又在多嘴多舌了。”
桃枝立时红了脸,想要伸手去打她,不想被蔡攸哲抓住,哂笑道:“醉话岂能当真,我才不舍得把你拱手让人呢。”说着揽住她的纤细腰肢,又说了一些打情骂俏的话。
“主人,方才你走出客栈时,可看到那两名少年了,其中那个年纪尚小,脸颊粉嫩,说话清脆悦耳,多半是女扮男装了,另一个则是一脸清傲,两人凑在一处当真有趣呐。”桃枝含笑道。
桃叶拈起一颗果脯送入蔡攸哲口中,娇声道:“那少年郎生得很是丰神俊朗,不过不解风情,哪里有蔡郎一半好呢?”
蔡攸哲心道:这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去年在洛阳,他倒是见过卫玠一面,人道卫玠是玉人,而今观来,这个少年的风度姿容就已然胜过他。
只是这少年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薄凉,几分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这却是让他略感不快的。
到了午时,蔡攸哲命牛车停下歇息,然后和两名侍妾下了牛车,走到庞敬的车前,笑问:“庞兄,我这里还有一些胡饼和熟牛肉,你可要吃一些?”
庞敬靠在车辕上,含笑摆了摆手,目光仍旧盯视着前面不远处的少年,只见他正生火熬药,旁边的少年则坐在车辕上,捧着一卷竹简看,全然不理会他人。
“悦哥哥,还有两天的中药,之后就不用再喝了吧。”雨轻仰头问道,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
“到了临淄,问过大夫,才能知晓。”崔意淡淡说道,也没去看她。
雨轻点头道:“好吧。”然后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饼,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目光投向庞敬他们,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
庞敬示意小厮带上食盒,侧身对蔡攸哲笑道:“既然那边生了火,我们不如去暖和的地方吃些东西吧。”说着大步走过去。
蔡攸哲本来就对那少年有一些好奇,便带着桃枝和桃叶一同跟上去。
此时雨轻正慢慢的往碗里倒汤药,草药的味道还是闻不惯,她微微皱眉,看见他们过来,就将装满药渣的药锅挪到另一边。
“原来你生病了?”
庞敬坐在一旁,示意小厮将食盒打开,里面装着一些熟肉和饼子,他从最”
雨轻接过来,淡淡一笑:“多谢。”
然后端起药碗咕噜咕噜灌进去,放下药碗,又端起一碗温水,漱了漱口,连咳几声,拿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抿了抿嘴,摇头道:“还是那么苦。”
gu903();“药自然都是苦的。”庞敬不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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