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茉被她堵得一脸吃了屎的模样,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凉氏这时才上来打了圆场,说笑着把话题又带开了。贺兰氏冷眼看了她们,轻蔑一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明兰死的那天晚上,凉氏对着她们说的话多婉转好听!这才过了几个月?徐明茉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攀咬人,她这个做娘的也就是在边上笑呵呵地看着,连句公道话都不肯帮着说。这四房的性子,果然同她的姓氏一般,凉薄得很。
焦氏等人没看到徐明薇的笑话,心中不免惋惜,没甚滋味地吃过酒席,因着天冷,各家也就早早散了,不再闹场。
徐明薇回家把这事当笑话一样跟傅恒一说,没想到他久久没回神,呆呆地看着窗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是失了魂了?”
傅恒转过脸来,叹道,“人心不古,你与你那二姐姐家里也少些来往。”
他没说出口的是,郡公府似乎是站在二皇子晋王那一边的。他和应子肖年少为友,但中间出了傅宁慧这事,本来就已经做不成朋友,倒还好计较着远了。可徐明薇不一样,前有嫁进郡公府二房的姐姐徐明茉,后有同为公主伴读的杨瑾希,只怕日后往来都少不了。
徐明薇还以为傅恒指的是徐明茉这事,笑道,“我自小就和她玩不到一块儿,除了明面上的少不了,私底下她更不愿意见了我罢。”
徐明茉从前便是那样恨人有笑人无的性子,在家时就因为大房富过四房恨得她牙痒痒的,好不容易在婚嫁上压过自己一回,却又是落得险些被休的下场,也难怪她瞧自己各种不顺眼,非得寻了由头来刺她一刺,心里才叫好过罢了。
傅恒听她这样说,心里倒踏实了些,淡笑道,“你这样的脾气,竟然也有玩不到一块儿的,显见你那二姐姐秉性是有多坏了。”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徐明薇听着这句心里却是舒坦得很。平安郡主百日那天的小小口水官司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渐渐教人给淡忘了。后头挽风倒是寻了个机会来过傅家一次,带了徐明梅的口信,也是笑话了徐明茉一番,顺带地捎了两件平安郡主穿过的小衣,让她沾一沾福气。
徐明薇笑着收下。事情传到傅恒耳朵里,倒惹得他有些不高兴。
“巴巴地送了女儿家的小衣来,到时候真生下个女儿来可怎么办?”
徐明薇听着心里凉了半截,冷淡道,“那生个女孩儿下来,便溺死了算了。”
傅恒一听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赔罪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的人家,生了女儿我也一样高兴……只是娘那头,你也晓得的,她盼孙子盼了这么久了,你这第一胎要是生的女儿,只怕娘那头不好应付,没个好脸色……”
徐明薇正色道,“生男生女,又不是这一胎完了就没了指望了,我倒也希望能生个儿子来,这世道女儿家过得太苦。落地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就算了,好歹能享个十几年的福。你瞧瞧外头庄户人家,但凡有个天灾人祸的,哪个不是卖了女儿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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