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见她面上一怔,还以为她是不会用,正要笑着教了,就看见她已经熟练地打开了盖子,旋动底座将里头的口脂推了上来。
“原来只是个润唇的,二哥果然细心,晓得我这一两年都用不得外头做的口脂。”徐明薇闻着香味,像是用了茉莉蜂蜡的,另外合了其他几样温和油脂,才缓了茉莉蜡的脆和硬。
她又去打量外头的管状包装,像是金属浇灌的,却不知道是用了什么。
傅恒惊奇地看了她,问道,“你从前见过这个?”
徐明薇这会儿再装作不认识也是晚了,只说道,“正要问你,这东西做得真是轻巧方便,我哥又是从洋船上寻来的?”
傅恒点点头,“小小一支,所费不比一亩良田来得少。听二哥说,近来海外甚流行这个,壳上镶了贝珠宝石的,价格还要翻上几翻。他看着有趣,只是不曾抢到那镶了宝石的,勉强得了这个,讨你一个新鲜罢了。”
徐明薇笑道,“这么个小玩意儿,成本不过一两分银子罢了,上杆子地要去做了冤大头。回头我再笑他。”
傅恒本想说这也是小舅子的一番美意,忽地被她那句话说动,瞳孔放大道,“这东西成本才这样低廉?”
徐明薇点头,要不是她这会儿没那个精力,拿着这个管子去寻了精细铜匠,只怕也仿得出来。但听傅恒这么个意思,她便憋住了到嘴的话,想了想,才应道,“这个生意倒是好做。我与你出几个主意,多的我也不要,好歹分个一厘的红利包来,怎样?”
傅恒难掩惊愕,这妇人家的,出口便是要钱,是他的,日后还不就是她的?
徐明薇笑道,“这个生意你一个人也做不了。还没分家呢,教其他两房的瞧见一分一毫,还不成了公中的?少不得要找几个合伙的,推出个能当家的做了门面,你们也只出些本钱罢了。也别嫌我每年问你讨红利,这可是为咱们孩子将来筹嫁妆。你反正是不爱女儿的,将来生了女儿,嫁妆钱我总得替她先存了。”
傅恒见她又翻旧账,真是哭笑不得,叹道,“我只顺口说过那么一会,就要教你念上一辈子,将来生了女儿,还不真当我不喜爱她,白受了委屈。”
徐明薇轻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肯尽信了的神情,“谁晓得呢,只看了后头的才知道。”
傅恒只好说道,“罢罢罢,就听你的,不管净利多少,总要年年分了你一厘的红利钱,这样可满意了?”
徐明薇点点头,才开始细说,“你拿了这管子去寻几个牢靠的铜铁匠人,要惯会做精细活件的,最好能把人给买下来,也省得将来被对家给挖了走,却是替人养了过年肥猪,肉还捞不着,只剩一堆下水。”
傅恒面上越发认真,只暗自记了,又听她继续说道,“再寻一处妥当的做了作坊,最好是能避了人耳目,要不就是能管好了模具,这生意需得垄断上一两年,别人就算也仿出来了,外头已经没了他的地方。”
既然是费心功夫就能仿得出的,又该是怎样个垄断法?傅恒不禁自问,却也无答案。他名下是有两个铺子,却是记在管事名下做绸布生意的,他也管每季度对个账,并不过问铺子里的生意,因此在这一行当上,他还不比王氏来得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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