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想要。
推辞了裴老夫人的提议,他从听禅院出来,正撞见来向裴老夫人请安的沈清棠。
日头正好,姑娘看过来的眉眼也似浸在了清寒晨光里,明媚好看得不像话。
见到他,她盈盈一笑,敛衽行礼。
“琮之哥哥安好。”
是和梦里一样的温言软语。
那一刻,他明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姑娘怕他惧他,深入骨髓。
他也怕重蹈自己父母亲的旧辙,于是细心谋划。
沈清棠是个聪明人,只要将一切得失利弊摊开在她面前,她自会如他意。
果不其然,她按着他给她铺就的路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乖顺依附。
只她当真对燕城起了情意,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不过无妨,现今人已在自己怀里,有的是时日慢慢调教打磨,将她契合成万分合乎自己心意的模样。
来日方长。
沈清棠不知他心中做想,自他怀里扬起首来看他,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眸。两厢对视,都看出彼此眼里的光。
那是都想压制住对方的野心和欲望。
裴琮之微微一笑,抚摸她光滑如绸的墨发,“妹妹近些日子在做什么?”
沈清棠乖顺答,“大多时候在听禅院里陪着祖母说话,偶然得闲便绣绣嫁衣。”
毕竟两人的婚期将近了,很多东西都得提前准备着,嫁衣更是要姑娘亲自绣,才显心意虔诚。
“妹妹的嫁衣绣得怎么样?”
裴琮之还记得她从前绣来送他的荷包,上面的貔貅看不出模样。
沈清棠推开他,起身去绣架上取了嫁衣给他瞧。
绣工着实精湛了不少,连上头扬翅欲飞的金凤凰也看着栩栩如生。
她是当真花了心思下去,又拿自己被绣针扎破的指给他瞧,“哥哥看,我日日赶工,手指头都扎破了。”
裴琮之极爱她这样娇嗔可人的模样,拉过她手细细瞧,果然十指纤纤上,都有针扎的痕迹。
“倒也不必这样赶。”他自己心疼上,“实在不行便雇个绣娘来做。”
“那可不行。”沈清棠收回手,“一生一次的事,必要自己亲手绣的才诚心。”
她抚摸着嫁衣上繁复精致的刺绣,眼里有点期待和迷恋的光,倒像是真的极欢喜这门他强求而来的婚事。
又抬头对他道:“哥哥近日忙,等过些日子得了闲陪我去望安寺拜拜吧!祖母最近身子越发不好,我想去给她求道平安符来搁在床头,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她对裴老夫人,总是有当年的一份恩情在的,也盼着她长命百岁,颐享天年。
裴琮之点点头,“好,过些时日我陪妹妹去。”
他实在困顿,讲了这会子话又要倒下榻去。
沈清棠却不许,“已经很晚了,哥哥若是困了,快回归崖院睡去。”
他充耳不闻,径直就要睡下去,嘴里嘟囔,“亲事也不远了,我便在这里歇一晚也无事。”
gu903();衔雪院里都是他的人,没有人敢乱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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