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得了江齐言的命过来见吴牧。
把脉问诊,问的还是之前大夫问的那些话。只在最后深深看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我与姑娘是否见过,总觉得有些面善?”
她几次进宫,想是当真叫他见过也未可知。
沈清棠强装镇定,摇摇头,“或是人有相像罢。民女从未去过上京,想是没有那个福分能见过大人。”
吴牧不疑有他。
他医术实是高超,点灯熬油几日,彻夜研读古籍《金匮要略》,竟当真得了滴血入药的法子。
江齐言得知这消息,不甚欣喜,当即去找沈清棠。
“陆姑娘。”
正是久雪初晴日,窗台前的姑娘听得这一声唤,回过身来,就叫难掩欢喜的江齐言一把迎面抱住。
他语里有后怕,也有庆幸,“陆姑娘,南江城的百姓有救了。”
耳边是姑娘轻声细语的揶揄声,“我知道了,但是大人这么激动,我都快被大人勒死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松开她,连声道歉,“对不住,陆姑娘。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知道。”沈清棠眉眼微弯,含笑看着他,“江大人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南江城里有大人,是南江百姓的福气。”
当日,吴牧的药方子便送去了安济坊。
数不清的汤药从安济坊里流出,但凡服药的病患在两日内均开始有所好转,直至慢慢痊愈。百姓们有了盼望,都欢呼称颂,赞扬知县大人的恩德。
前些日子的阴霾恐慌尽皆褪去,如今的南江城又将恢复往日的生机。
只是沈清棠每日仍要割臂取血,到底病患太多,滴水入海,也是远远不够的。
江齐言日日来探望她,眼见她脸色愈发黯淡无光。长久失血,是会要了她的命的。
他心急如焚,还记得自己答应她的话——要护她周全。
也不知哪一日,沈清棠便发觉自己日常喝的汤药里隐隐有血腥气。
问吴牧,吴牧只道药方略有变动,“南江还在封城,其中有一味药断了,便换了同样性温补血的黄芪。至于血腥气,想必是姑娘长期失血,以致嗅觉出了问题。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不必担心。过些日子便会慢慢自己好了。”
“原是这样。”
沈清棠不疑有他,只是在下一次喝药时,仍觉得那汤药里血腥气甚重,闻之都叫人隐隐作呕。
采薇在旁劝她,“这汤药能救姑娘的命,姑娘可必定要将它喝下去。”
她眼巴巴看着,大有沈清棠不喝她便哭出来的架势。
沈清棠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再用蜜饯来堵那满口的血腥气。
这样的时日长了,她也会起疑。她日日取血,自然极是熟悉那血腥之气,如何其他地方都闻不见,只在汤药里闻见。
其实也很好察觉。
她是南江百姓的恩人,江齐言时常来看望。那唇色发白,分明是失血之状。
百姓不再闹事,沈清棠现下也可在府衙任意行走。
这一日,她出现在了江齐言的厢房门前。
他正在割腕取血,瞧见了沈清棠,有些惊慌无措,“陆姑娘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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