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现在已然是困兽之斗了,除了寻求她的帮助,再无别的法子。
她仍旧回柳叶巷。
跟采薇说了原委,采薇也有点担忧,“怎么会……大公子如何会猜到我们在上京?”
“我也不知。”
沈清棠也奇怪,她们一路换船改车,已是万分谨慎了。
而且进上京城里的时候还很正常,下船进城都毫无阻碍。
但是她刚刚去城门口远远看了,那门口当真有京府衙门的人守在那儿,但凡进出都查身份户籍。
这上京城,俨然成了一座囚城。
他要她进来后再出不去,只等着他回来抓。
不能坐以待毙。
沈清棠收拾好包袱,等着出门凑热闹的阿显回来,面露欣喜对他道:“天爷庇佑,我们已经寻着了亲人。”
她之前对阿显说,她是来上京城里寻亲的。
“如今家里来了人,说是阿雨生了病,住在外头多有不便,让我带着她搬过去住。一家人在一起,也有个帮衬。”
不管阿显信不信,她神情当真是诚挚真切,“这一路上,真是多亏了你了。”
沈清棠拿出一个荷包来给他,“这是这些时日的工钱。”
她往里头多添了点,荷包沉甸甸的。
阿显接过,掂了掂分量,爽快点头,“那好吧,我们就此别过。”
他知道沈清棠有秘密,但这世上有秘密的人多了,他只对银子好奇。
阿显走后,沈清棠和采薇也出门去。
绕过两条街巷,有马车在这里等着她们。
两人上车来,江婉给她们准备了两套灰扑扑的尼姑服。满头乌发遮挡不住,便戴上能遮面容的纱帽。
她嘱咐两人,“一会儿你们不要出声,万事都由我来应付。”
马车到了城门,也有京府衙门的人得了裴琮之的令过来查。
一撩车帘,里头坐着的是江婉。
“怎么?”
江婉看过来,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出了什么事,连我侯府的马车都要查?”
上京城里谁不知道她是承平侯府的主母,如今裴琮之在内阁如日中天,他的母亲自然也是人人巴结,献殷勤尚且不及,哪敢招惹违逆。
“原来是裴夫人。”
有眼力见的官吏当即上来,厉声呵斥拦截的下属,“瞎了你的狗眼,这可是承平侯府的夫人,你也敢拦。”
那下属平白挨了一顿批,也不敢置喙,委屈垂首候在一旁。
官吏再殷勤过来笑,“裴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他瞧见了车里还坐着两个尼姑装扮的人,只是戴着帏帽,看不清模样,心有疑虑,却也不敢明着质问。
江婉不慌不忙道:“我要去城外的尼姑庵还愿。”
她常年吃斋念佛,上京城里皆知。
官吏迟疑问,“那这两位?”
江婉面色如常,“我有个习惯,每逢初一十五,府里的佛堂需得有见识佛法机缘的比丘尼,来焚香念经,方显虔诚。”
“是是是。”官吏哪敢质疑,当即点头哈腰,再试探着问,“能否叫这两位师父撩起纱帘来看一看?”
“不行。”
江婉冷了脸,果断拒绝,也有理由,“她们是方外之人,不见你们这些世间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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