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重挥了挥手,吩咐道:“来人,进院子拿人,所有宾客登记,休要放走一个张家人。”
王献强压怒火,紧紧攥着妹妹的手,不让她挣脱。
“为这么件陈年旧案,陛下怎么可能大动干戈?”
伍重笑眯眯地道:“臣下只是执行诏令,不问缘由,陛下口谕,鉴于陛下金口允诺婚事,张晓寒不用牵连张氏窝藏案,但必须与公主即日归京,夏王、南梅大小姐也同去京都。”
“都是陛下口谕?”
“没错。”
伍重瞥向丁冲,眼神中充满轻蔑意味。
“怎么,丁大人觉得本公假传口谕?”
“不敢。”
丁冲自然不会为张家出头,只对这位仙将态度不满。
然而仙将地位卓越在上,没有陛下亲自下令,就连他这个京都人见人怕的活阎王也拿他们没辙。
打就更别提了。
王献在妹妹耳边轻声说道:“别鲁莽,回京再说。”
他望向呆若木鸡愣在原地的张晓寒:“别想太多,等到了京城,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张晓寒咬着嘴唇才没有彻底崩溃失态,重重点了下头。
……
凤辇辚辚穿过大街。
一个人从军士维持秩序的街道旁走了出来,来到丁冲马前,双手递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一言不发,转身又穿过军士防卫线,投入茫茫人海。
丁冲翻来覆去,仔细察看了下信封,这才拆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笺,上面只有一句话:速回,清理七阀。
这句话让他明白了什么?扬了扬手,连信带信封顿时焦黑转白,随风吹散。
王献就在身边,并没有去好奇去看。
丁冲沉吟着,道:“陛下对七阀动手了。”
王献扭头看了看他,“你们内卫的事,不用告诉我。”
丁冲压低嗓子道:“我不担心你,担心南梅小姐。”
王献目光闪动:“怕不好跟沈渐交代?”
丁冲面无表情道:“你敢拍胸膛说不担心?”
王献道:“想让我背这个雷,半道让南梅离开?”
丁冲道:“陛下又没明令要拿南梅小姐回京,喏,传令的伍国公又没跟上来,身边只有送亲团,反正知会她一声,愿不愿意走是她的事情。”
南梅初雪此时正在凤辇中陪着楚楚。
张晓寒则两眼空洞,骑在马背神不守舍。
“别想那么多,回京不好吗?反正回去了,可以当面问清楚。”
南梅初雪低声劝慰,她知道楚楚并不是伤心,而是震惊,无论谁在出嫁这天遇上这种变故都会这样,哪怕她并不真的想嫁。
楚楚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去。张晓寒就在凤辇旁边,神情令人揪心。
“为什么会这样?阿娘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的两个为什么南梅初雪也回答不了。
她也不真的喜欢这个男人,毕竟他们真正交谈只有一次,从青田到南淤的一路虽然同行,两人也再没有交流过,只不过看见这个骄傲的男人现在的样子,还是会让她生出怜悯。
一个纸卷从右边窗户的窗帘缝隙滑落下来。
南梅初雪快速捡起,确定四下除了她们没别人窥探,这才张开。
纸条很小,上面只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回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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