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们出了来,姜杨是一心读书不出屋子的,等于是只有他们两个,又不是真的无欲无求的圣人,自然也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如此到了五月端午节。
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还有大型庙会。
姜桃赶紧要求出去玩。
虽然都说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但是自家的“牛”健壮过了头,她这块田真的遭不住了。
沈时恩吃够了,很餍足大方地同意了。
姜杨还是说要在屋里待着,不想出门。
姜桃也不强迫他,就和沈时恩出了门。
又很赶巧的,他们和隔壁的贺志清和柳氏遇上了。
两家都是去看热闹的,于是便结伴一道往外去。
贺志清看到姜杨没和他们同行,询问之后得知姜杨在屋里看书,他又惭愧了。
柳氏一看他又面露犹豫立刻道:“咱们都来省城半个月了,你日日闷在屋里,我也没出来过。难得过节,只出来玩半日,下午就让你回来好不好?”
自家媳妇儿温声软语地请求,贺志清哪里舍得拒绝?便也不提了。
之后四人先去了河边看赛龙舟。
此时第一轮比赛还没开始,但河边等着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早早地都过来了。
沈时恩把姜桃挡在身后,拨开人群带着她找到了一个好位置。
贺志清和柳氏就没这么好运了,贺志清文弱根本挤不过旁人,得亏柳氏丰腴一些,一直把他的衣袖拽在手里,才让他不至于被人挤到河里去。
姜桃站定之后才发现他们夫妻两个没跟上,和沈时恩耳语了几句之后,沈时恩又去给他们开路。
四人这才又站到了一处。
柳氏感激地对姜桃笑了笑,说:“没想到来看赛龙舟的人这般多,多亏你夫君,不然我们这次估计是看不成了。”说着又要给姜桃福身道谢。
姜桃看她发髻都歪了,额头也满是汗水便扶住了她,又拿出帕子递给她,“不必这么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柳氏听她说话温温柔柔的,递过来的帕子也香香的,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想错了——之前他听贺志清说姜杨为人少言寡语,不是很开朗,后头她看姜桃他们几乎不出门,就沈时恩没天出去买饭食,柳氏便觉得这家子应该都是孤僻的性子,就也没有上门去结交。
孤僻的人怎么会特地给他们开路,还给她递帕子擦汗呢?
柳氏便开始和姜桃攀谈起来,问这几日她怎么不出门呢?
姜桃被她问的耳根一热,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听柳氏接着抱怨道:“我家那个看你弟弟用功,非也认真较起劲儿来,我们俩拢共带了个做饭的老妈子出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天天闷在宅子里都快憋出病来了。还是你心思定,能守着你家弟弟读书。”
姜桃都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是她不想出来玩嘛?那不是有人不让她出门嘛,每天就围着床笫打转,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
沈时恩也在旁边和贺志清攀谈,感觉到姜桃满含怨念的眼神,他转过脸对她弯唇笑了笑。
姜桃再瞪了他一眼,两人眼神一碰就分开了。
柳氏就在姜桃旁边,正好把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捂嘴笑道:“你俩感情真好。”
他们正说着话,河对岸忽然来了一行人,立刻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河岸这边都是普通百姓,拥挤没什么秩序,对面则是乡绅富户、达官贵人,都按着座次坐着呢,能引起那些人骚动的自然更是不得了的人物。
百姓们都伸长了脖子去看,不自觉地又开始推搡了起来。
姜桃虽然有沈时恩护着,却也挨了好一通挤。
最后沈时恩干脆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肩膀一侧。
他肩膀宽阔,小姜霖就很喜欢这么坐在他肩膀上。
但姜桃已经是少女的身量,虽然比一般人瘦弱一些,但还是他肩膀一侧可不够她坐的,因此她吓得惊呼一声,连忙把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稳住身形。
沈时恩感觉到她只有半边屁股坐在自己肩头,便问她:“要不要跨坐在我脖子上?”
姜桃摇摇头说不用。
跨坐自然稳当,但是姜桃穿着裙子不方便,而且老话说男人的头,女子的腰摸不得。这时代也很讲究这些,她要是敢在人前跨坐在沈时恩肩上,马上就能成为人群的焦点和谈资。
但尽管这样,他们这样的举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把孩子举在头顶常见,尤其是今天这么拥挤的情况,不少人都是这么做的。
但还从来没见过谁这么宠自家媳妇儿,把媳妇儿举过头顶的。
这成啥了?不是让媳妇儿爬到自己头上了?
男人们觉得沈时恩这做法不妥,女人们却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连柳氏见了都很眼热,埋怨地瞪了贺志清一眼。
贺志清连忙拱手告饶,让她千万别提这种要求。
开玩笑,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要不是沈时恩帮忙开路,他都到不了现在这能看清龙舟的前排位置。
更别说柳氏丰腴圆润,骨架也大,一个人顶姜桃两个,他背都背不动呢!这要是柳氏坐他肩上,还得把他压趴下?
柳氏不高兴地努努嘴,但也没再提了。
姜桃坐在沈时恩的脖子上视野越发开阔了,远远地她瞧见了对岸后来的那行人中为首是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身旁则是个头梳高髻的妇人。他们两人所到之处,对面那些衣着华丽富贵的人都起身给他们见礼。
姜桃也看不清两人的面容,只依稀觉得身形有些眼熟。
她正奇怪着,就听旁边贺志清语气热烈憧憬地道:“我认出来了!那是应弈然,应大人!”
柳氏在旁边问:“那是谁啊?”
贺志清激动地解释道:“和咱们是同乡的应大人啊,上一届的状元郎!早先不过也就是个穷书生,后来靠着科举入了官场,还娶了宁北侯府嫡女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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