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最可怜的还是宣恩伯夫人,至于宣恩伯,哼,老物可憎,我看是活该!”
宣恩伯这老小子宠妾灭妻,属于是正房太太们最厌恶的货色。沈云西一面玩绞着手里的帕子,一面竖起耳朵听。
却原来是话本子出来那日后,不嫌事大的吕小姐往长公主府送了话本子后,又买了一本,顺道再转去了趟宣恩伯府宋家,叫门房递给了宋修文的妹妹宋弯弯。
宋弯弯看到话本子后,气得做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师,马不停蹄地就送到了伯夫人的院子里,想要嫡母作主,给他们家给哥哥一并讨个公道。
哪知道当时宣恩伯就在伯夫人的院子里,把话本子接过来一看,前头还好,只当看个消遣玩意儿,可当后头翻到老父姨娘那一段,宣恩伯绷不住了。
不为别的,老父姨娘身上穿的那件茜色藕花软烟薄衫,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特意叫人做给他心肝儿的。
顶级的软烟料子裁成的薄透透的衫子,用的是他心肝儿最爱的茜色,染的是她心肝儿最喜欢的藕花芙蓉。这是他和他心肝儿姨娘石氏做闺房情趣时候用的,从不叫她往外头穿,连伯夫人都不知道。
天下衫子的颜色样式多的是,沈夫人一个外人,怎么就那么巧,写书的时候给“老父姨娘”身上套了这么一件衫子?
还能是为什么,必定是他那混账儿子痴恋发疯,心里变态的时候,自己说出去的!
宣恩伯起疑了,把石氏生前伺候的贴身丫头拿来一问。
结果,嘿,还真他么有事儿!
宣恩伯当场就给撅过去了。
被儿子和心肝儿双重背叛,宣恩伯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嘴里只吼吼要和逆子断绝父子关系。
据说伯夫人看着宣恩伯的惨样,当天高兴得吃了三碗饭,上了三炷香,诚心祝愿这“老父”早点下去和他“姨娘”团圆。
而在宣恩伯府外头等后续的吕小姐,看到下人们跑里跑外地请大夫,兴奋一拍手,转回仙临居和姐妹团分享最新八卦了。
吕小姐传给姐妹团,姐妹团又往外传,要不然真至于片刻就传遍了。
沈云西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大抵是他们的五姑娘卫芩觉得,老父姨娘这一段不大合适拿出来说,含含混混的也没提这一茬。
不过……
沈云西看向正冲她笑的吕小姐,也不由得微微弯眼回了个笑,这位吕小姐,实乃她话本子事业上的大功臣也!
她这一笑倒是叫吕施来精神了,连忙举起酒杯,冲她一敬,尽饮了。甚是豪气爽快。
人家客气,她自然也要有礼,沈云西也端起杯子,和她对饮。
卫芩本来低头捋穗子,余光看到一个两个的都在举杯子,还以为是谁来了,要敬酒呢,也来不及细想,忙忙地也把杯子一抬。
原二夫人招呼客人时路过,怪道:“你们在三结义呢?”
卫芩闹了个大红脸,气愤地冲沈云西和吕施重重哼了一声。吕施不想理这瓜兮兮的蠢姐妹,兀自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向沈夫人拜师。
就在这个档口,安国公秦兰月和沈姑母他们抱着卫九过来了。
小孩儿满月的好日子,又是国公府的主场,没人会不长眼地提起秦兰月那本话本子,当下屋里是一片贺喜的好话。
秦兰月深深吸了口气,重拾起了荒废许久的交际。
厅堂里觥筹交错,弄盏传杯,沈云西是个不爱去交谈的,反正前头还有大夫人二夫人两个嫂子在,国公府的主要应酬落不到她身上。
她只顾着吃饭,谁知刚用了碗汤,老太太身边女婢就溜溜儿的过来叫她和卫芩:“三夫人,五小姐,有贵客上门,老夫人让您二位快些过去,一并迎人呢。”
沈云西张望着,正席主位上果然不见了老太太的身影,安国公秦兰月也正起身来。
沈云西和卫芩跟在安国公和秦兰月身后,才出了厅堂到外头石阶,安国公顿住,他想了想转身对秦兰月说道:“见着那贵客怕是要陪侍许久,你才出月子,就不出去见风了,没得好好地把养好的身子又吹坏了。”
秦兰月犹豫:“我不去怕是失礼。”连国公府都要称一声贵客,老太太也亲自出迎的,那必是皇子皇孙的了。
安国公一笑安抚:“这有什么失礼的,有母亲在呢,这也是母亲的意思,不叫你去劳累这个。你先才不是还说累吗,抱着瑭哥儿回院子里歇去吧,也可叫岳母和妹妹一起去说说话。”
秦兰月见他如此周全体贴,心中亦是熨帖,甜甜地笑了笑。
昔日她与安国公是一时冲动,但相处下来,她是真心觉得他好,知冷知热,体恤入微,成亲后对她也是一心一意,从不下她的脸,除了年纪方面稍大了些,也没什么不好。
只能说,可惜她没早生几年,他没晚生几年。
这两口子的互动看得卫芩直撇嘴。
送走了秦兰月,安国公的笑很快就淡了,他紧紧地揪着衣襟边儿,使力地提了提衣裳,一脸肃色:“走吧,去接驾了。”
是的,接驾,今日贵客是微服出宫的庆明帝。
沈云西眉间一动,听说庆明帝和安国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看来果然如此,庆明帝出宫,居然径直就往国公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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