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二人话语才休,门外头就响起说话声了,白临花一笑:“才说呢,这就到了。”
还不待她出去相迎,殷皇后就已迫不及待箭步而出,亲自打开了房门,她站在门槛内,望着外头比她还高的青年,顿地红了眼。
在满院下人面前,殷皇后还端着仪态,待关了房门,抱着许久不见的儿子,泪水便滚了下来,峨峨气势尽散,只余一腔又酸又喜的慈母心怀。
卫邵帮母亲拭去眼泪,又低声宽慰,扶着殷皇后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亲母眼角微起的细褶,和滚滚直落的泪水,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母后每每见儿子都要哭上一回,叫您伤心如此,我是百死难赎。”
“又在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殷皇后顾不得哭了,连忙呸了几口,抓住他的手,凝着他苍白的面容,心疼不已,“邵儿,已经有眉目了,凌穹他们两口子传了信来,域外虽不得解,但听人说江湖上这一代的红药宫宫主是个千百年都难得的鬼医奇才,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只要找到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这个,殷皇后又气:“你说她一个宫主,好好待在红药谷给人治病不就成了,非要乱跑,跑得人影子都不见,凌穹说满江湖的人都在找她!”
卫邵欲要给满心期待的母亲打个预防:“也许已经……”
“不会!”殷皇后忙打断他后头不吉利的话,“凌穹说人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别操这个心,万事有凌穹他们呢。”
“凌叔他们这十几年为我在外奔波,实在是辛苦。”卫邵想起来去如风的刀客,说道。
“他们快活着呢!”殷皇后不认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在外头才自在。”
卫邵笑:“母后说得是。”
说完他身上的毒,殷皇后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起沈云西,“你和她怎么回事?”
卫邵冁然而笑,完全不避讳她的视线,正声说道:“母后,她很好,我若能活,只盼与她白头偕老,我若去了,母后就帮我替她另寻个好人家吧。她嫁给我,本也是她委屈了。”
他这样直言生死,殷皇后喉头哽咽,厉着眉头喝道:“妄想!你要是敢丢下老娘先去了,老娘就做个恶婆婆,磋磨不死她!”
殷皇后口上发凶,但卫邵却知,她只是说来唬他的,便扶着她笑说:“那可不成,夫人性子虽不张扬,但也是个怪厉害的,您凶她,她得和您打起来。”
殷皇后听罢,怪道:“说是淑雅的才女,怎么和传闻的不一样?”
卫邵笑言:“传言当不得真。”
殷皇后眉头一松。
之后母子二人又互相闻起近日如何,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之类话,直到大宫女白临花低语时辰不早该起驾回宫了,方才休下。
殷皇后依依不舍,卫邵撩起衣摆,跪地向母作别,恳辞道:“母后万望保重身体。”被殷皇后拉着起身后,又向白临花做了个揖:“母后夜里总是睡得不好,有劳姑姑照看。”
白临花忙避开,直说不敢。
禅房木门打开,卫邵退了出去。
他风仪光明,典则俊雅,殷皇后与有荣焉,叹道:“幸芳那几年把他教养得很好。”便是她亲自来,她也不敢说一定能把儿子教成这般模样。
白临花笑说:“可不,那气度和岁夫人真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真有几分仙人之姿呢。”
“听姑姑的话,那岁夫人是天仙下来的了。”
在卫邵走后进来收拾茶碗的内侍,找到说话的机会,可语声落下,却见殷皇后久久不语,内侍这才惊觉失言,不由忐忑后悔起来。
他惶惶不安,不料,殷皇后却并无他想象中的不悦,反而睇着手中的茶碗,目光变得悠远。
她回想起什么似的,慢悠悠地吐出字句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可不就是天仙吗。见过她的人,有几个能留得住自己的魂儿。幸芳姿貌绝世,亦有林下风致,与其相交,我亦失神,何况旁人呢。”
殷皇后的反应叫内侍对越加好奇,脱口而出,“既有如此美人,那安国公也收不了风流性子吗,见过天仙般的人物,旁的人竟也还入得了他的眼?”
殷皇后睨向他:“安国公,卫智春?他?”
她不屑地嗤道:“入他的眼?他的眼是什么贵物,还入不得了?”阴沟里的臭虫,也配肖想明月,明月注定是要挂在天上的!
提到安国公,殷皇后相当不悦,内侍不敢再言,在白姑姑的指令下冷汗淋漓地退了出去。
这边殷皇后凤驾回宫。
卫邵转道去寻沈云西他们,沈云西此时正在另一边的禅房吃素斋。有人敲响了房门,竹珍将门拉开,表情微变。
沈云西舀了一勺豆腐,慢悠悠地吃了,问说:“怎么了,是谁?”
一个面相阴柔的中年太监越过竹珍,垂手道:“太子殿下请夫人往后山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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