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众人再也守不住各自
的眼珠子了,往他口中的那几人看去。
殷皇后在喝止了寿宴见血后,就又坐回了椅座。对卫智春的话不作任何的反应。殷太后靠在椅中的垫枕上,半闭着眼,恍如睡着了一般,似乎根本不知道殿中的闹剧。而卫邵单手曲在案上,支着头,微拧眉闭目,一副不适晕神,不胜酒力之态。
沈云西在一旁,帮他轻抚拍背,认真严肃的,用着能让旁人听到的声音半是责怪的说道:“都叫你不要多喝酒了,这下好了,都喝醉了,可难受了吧。
众人:
沉默之后,他们的目光只得移向了最后的一位齐淑妃。齐淑妃被卫智春突如其来的发癫给震住了。
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她跪坐着,均匀散开的裙摆,就像她被卫智春炸开的心和脑子。
对于庆明帝,要说什么真爱感情,齐淑妃是没有的。昔时还是天真的年轻小姑娘的时候,才爱要那玩意儿。后头年岁见长,看明白了,她心里眼里就只有儿子。
不但不爱,她甚至对庆明帝还是有些怨恨。怨恨他将对她的母族齐家不留情面。怨恨他对儿子元域过分无情,域儿出事以来,他有空谋夺臣妻,却连问都没再问过域儿一句。
你也是他的父亲,我的丈夫。凭什么我们母子凄凄艾艾,苦不堪言,你却万事如意,娇妾在怀?心里有怨,却也仅限于此。
而对于姜百谊沈云西卫邵等人,她是恨之入骨,但时至今日,已是无力报复。是以在庆明帝问她的时候,她干脆的就认命了。
但此刻见识了卫智春的癫狂。齐淑妃十分震动。还能这样?总觉得卫智春他好爽的样子啊。
齐淑妃转念一想,可不是爽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虽弄不死仇人,也能膈应死仇人,总归是出了一口气的。
想及此处,齐淑妃脑子一转,心头一亮,来了灵感。
于是在众人看过来时,她应了。仰起脸说道:“老安侯说得没错,全是真的!”
她也不跪了,徐徐的扶着身边的长案,用力的揉捶了两下发麻的膝盖,站起身来。
冷笑了一声:“宫里的秦贵妃,确实安侯府里假死的秦老夫人。当年的岁夫人也的确是六皇子妃。要不然你们以为秦贵妃今天为何不在,不过就是怕你们认出来罢了!
“你们要不信,大可请来一观!”
庆明帝没想到她也来掺一脚,气生气死的摔手就砸了酒盏下去:“淑妃!你也疯了是不是?拖下去,把她给朕拖下去!
齐淑妃听而不闻,在禁军守卫上前之时,她照着卫智春那样,如法炮制,逮住近处的一位老王妃,死拧着人。
老王妃:……不是,你们就盯着老弱妇孺欺负是吧。
齐淑妃一手扭抓着老王妃衣裳手臂,一手指着卫邵冷声对诸位大臣说道:“你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宫外二十年吧。我告诉你们吧!
她又转向去对殷皇后说:殷若华,你以为全是我做的是不是,你错了!还有他!齐淑妃指向庆明帝,笑了起来:“他怕殷家,怕殷家有了皇子,就不要他这个皇帝了!”齐淑妃将早年他们连同早已辞官的上一任钦天监监正故意敲定卫邵灾星的事,全盘托出,连同当
时的对话都没有隐瞒。
当初要不是殷若华和殷家把消息拦得快,以病名送出,又有殷太后打掩护,卫邵这个皇子早就废了。
“还有你身上的域外怪毒,虽不是他下的,但那个给你下毒的嫔妃,他是早知道的,他眼睁睁的看着人把药送进去了,眼睁睁的看着你沾,一声没吭呢。你儿子半死不活二十年,也有他的一份力在的!
齐淑妃的笑容灿烂得像一朵春日里开了的花。她并不像卫智春那么歇斯底里。可说出来的话,却和卫智春的一样让人震惊。
这一件接一件的,尽是关于君主的惊天秘闻,众人都傻住了。与此同时有不少人又在心中双手合十的庆幸。
谢天谢地!
还好五品以上的京官,皇室宗亲今日全都在此,还好人多,才可以放心的听,不用担心因为知道太多被圣上灭口了!
和卫智春说完后相同,全场最安然自若的还是殷家人和卫邵。
殷皇后只冷冷的眺了眺,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她这副神态,齐淑妃先是略怔,而后了然的哈了哈,她并不失望,反而高兴得很。她将这秘密公之于众,可不是为针对庆明帝的。除了姜百谊,殷若华和沈云西卫邵才是她的大仇人!她说这些,是想让庆明帝动手收拾他们的!
齐淑妃合掌笑道:“原来你也都知道,殷若华啊殷
若华,你可真能忍啊,你肯定很恨他吧,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日日夜夜翻来覆去的,都恨不得杀了他!说不定早有计划,都筹谋到一半了也说不准呢哈哈。
听见了吗,陛下,人家早都一清二楚了,你再不弄死他们,他们就得弄死你了!
卫智春听出齐淑妃的意图了,他比齐淑妃还要乐。
对对对,打起来打起来!都是他最厌恶的人,互相打死了最好!
“拖下去,拖下去!一群没用的东西!”
庆明帝跌坐在盘龙御座上,脸红筋暴,直大呼大喘。大太监田林哎呦的忙叫蒋院使。
齐淑妃和卫智春该说的都说完,这下倒没再挣扎了。主要卫智春也确实没那个力气再折腾了。
他还是有点儿不服输的劲儿在的,被拖出去的过程还边叫道:“这个皇帝可是会抢夺臣妻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可怕得很!
“你们这些人,居然还敢带妻子夫人到他面前来,等着吧,指不定哪天我这头上的东西就落到你们头上了,哈哈哈……
他疯笑起来。
那笑声竟还抑扬顿挫的,叫殿中人直打寒噤,有好几个大臣听见卫智春的话,身体比脑子先动,下意识的往自家夫人面前挡了挡。
那防狼的姿态,看得庆明帝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他情绪大动,连累得蒋院使搭脉的手都抖了两下,额角冷汗直流。
没了卫智春和齐淑妃两个搅屎棍,相辉楼里总算安静了下来。但内里凝滞的气氛却还是一点儿没变。
底下耿直的御史大夫,闷了一杯酒,他想要谏言,但这该死的,短短一场宴会下来事儿也太多,他就是想死谏竟都不知该从何谏起。
吕太傅等老臣亦是面色复杂,只觉一言难尽。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姜百谊和宋修文则是同款的恍惚。
原以为今天的大戏,他们才是唱戏的大角儿,原来他们那点儿戏份都是给老戏骨作配的,根本不够看的。
天呐,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而角落里的老太监沈万川幸灾乐祸看着庆明帝那副气急攻心的惨样,大感痛快。
再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沈万川真是恨不能魂穿卫智春,也体会体会那气死皇帝的畅快。一会儿又想,没
关系,反正他的计划也快了。
至于十二皇子,坚信他皇父是圣帝明王的十二皇子,两眼都失去光彩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心中父皇的高大形象,它彻底破碎了。沈云西歪着头小口小口的抿着果酒。
而卫邵,在卫智春被拖出后,酒就自动醒了,反过来按了按她的手,低声对她说:“朝朝,可用了不少了,小心醉了。
沈云西微转过头,冲他弯眼睛笑。整个相辉楼里,情绪最稳定的就数他们。
殿内各人各态尽被小宫人收入眼底,小宫人也因吃太多瓜失神许久,好难才收了心,忙忙的一溜烟儿转跑去了承熙官。
承熙宫里,秦兰月正在正殿修剪内侍收罗折来的各色新鲜花枝,优雅的插入青瓷花瓶中。听了小宫人近耳禀来的话。
秦兰月表情龟裂,剪子一斜,差点剪到自己手指头:……卫智春!他在发什么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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