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姬慢慢地观察着他,她有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其实她能明白张宁为什么要闯祸:他内心充满了野心,想造反,但是他除了有朱家的血脉什么都没有,比汉王都远远不如,可以利用的只有辟邪教,因为他知道辟邪教上下有几万人;但这几万人是不会愿意为他的野心去殉葬的,于是他就把这些人逼入了绝境。
疯狂的念头,他竟然敢付诸实施。
做皇帝的野心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天下子民亿兆,皇帝只有一个。是什么让张宁去追逐那种东西?姚姬难以理解儿子,哪怕他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她在里面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眼神,却有忍不住产生了些许同情和怜爱。姚姬觉得自己在毫无自持地纵容和溺爱他,这样是不对的,可没办法管教,他已经长大了。
她悄悄自言道:“我有办法阻止你去京师,可是又有何用,把你绑起来吗?你会想法逃跑?”
张宁不会成功的,姚姬心里很清楚……她没法思考以后的事了,只是猜测着眼前的他在院子里踱步,心里在想些什么。
姚姬看累了,转身坐到了琴案前的软垫上,随手戴上拇指和中指的两颗护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未成曲调,只有两根弦发出的音律单调的叮咚声。
削葱一样的手指如同美玉,优美的背部曲线,楚楚纤腰,臀部轮廓又将裙子绷紧。琴案前就像一副美妙的画,绝se脱俗不染世上的烟尘。但是这绝俗的外表下面,她隐藏了许多屈辱、无奈和求全……这些也在慢慢变得淡化,不重要了,因为光yin在渐渐老去让一切都失去了意思。
张宁送给她的一大叠纸正好搁放在琴案上,就在手侧,姚姬都没翻过。这时她停下拨弦的手指,注意到了这叠东西,终于拿了起来翻看。
除去后面的叫人陌生的图纸、还有那些别人写的见闻,张宁亲笔的描述倒还清楚易懂。他的文字少了许多文官特有的修饰辞藻和引经据典,但是胜在言简意赅条理清楚,还很仔细。到底是寒窗苦读过十几载的人,他的为所yu为并非缺乏思考。
凤霞山之战,不损一兵一卒全灭山匪的事姚姬已经听人禀报过了,无须再看他的证实。怎么做到的,上面有兵器的构造、战术的安排,姚姬对军事并不感兴趣,但是明白了其中的内容:他通过jing良的兵器和训练获得了远超山匪乌合之众的战斗力。
事到如今,姚姬打算替他隐瞒“闯祸”的真相……那就是原谅他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能接受这一切。<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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