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辟邪教的人,对军功也没兴趣,不过您要在姚夫人面前说说好话,那便好了。”旁边有人轻松地笑道。<寒回顾左右道:“把门锁上,走罢。”
……
辰州府城。张宁正在积极备战,常常还亲自到兵器局作坊里监督火器制造。在这关头,他也遇到了女人的问题。
那ri在道路上张宁等人遇袭,情急之下,张宁带着姚姬跑,和周二娘等人跑散了。终于脱险回来后,周二娘便好像觉得他只顾他|娘、却丢下她们完全不管;周二娘当然没直接说出来,但偶尔能看出来有那意思。她当然不会明说,说出来也没理,因为按照此时的道理,当然要孝为先。
要是真说出来了,张宁倒还能解释当时的光景:姚姬不会骑马,但你会骑马,只能那样做才行,而且后来是意外失散的,并非想丢下她们不管。
总之是个娘和老婆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的问题。几百年后都无解,张宁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在周二娘面前多次感叹:幸亏你们平安无事没被抓住,结果好便好了。<梅在家门口等着,对他说道:“姚夫人请王爷过去一趟,你随我来。”<梅是姚姬身边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来的。<b寒和方泠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姚姬当着她们的面说道:“两个女子对平安是实心实意,我可以作证,你以后得好好对她们。”
张宁忙拜道:“儿臣谨遵母命。”他直起腰高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离开常德之时,诸事繁身,只怪我一时没注意内府的人。”
她们两个屈膝作了个万福,也不说话,只是笑着。
姚姬道:“我要给你个惊喜。”
“她们回来了,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惊喜。”张宁道。姚姬却道:“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你随我进来。”说罢便带着张宁去了院墙边的一间平ri不用的房屋。
门口已有两名白衣妇人和不少青衣持剑男子守着。待得张宁等人走到门口,一个侍从便把门掀开了,张宁向里面一看,顿时愣了。
里面放着一张桌案,桌案后面的椅子上正做着一个人,手被反绑在椅背上,旁边还有两个人守着。张宁马上就认出来了,那人正是于谦!
数载不见,于谦的长相几乎没什么变化,确实是更成熟了。因为衣着和头发有些狼狈,当然对模样也有影响。张宁回头看向姚姬,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这……这是于巡抚……”
姚姬微笑着点头:“我几未干预你的正事,但并非不懂你心里的想法。于谦一直就是你时刻提防的人,此人应是极有才能的、却是与你作对的人。我们不一定非要正大光明地打败他,用这种法子捉来也不是不可罢?”
张宁努力保持好表情,微微点头,说道:“母妃确是送了我一份大礼。”他略一琢磨,又回头看了一眼桃花仙子等人,便道,“原来顾chun寒和桃花仙子留在常德,是母妃刻意安排的。”
姚姬不置可否,只道:“你一定有话要想和于巡抚说,我们先回去了,你忙完了要是有闲,来我那边用膳。”
张宁再拜。姚姬便带着一众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屋子里的侍从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张宁便在桌案前坐下,与于谦面对面坐着。稍许,他才开口叹道:“京师一别已数载,光yin荏苒岁月如梭啊!以为这辈子咱们无缘再面对面了,不想今ri又重逢。”
于谦倒也淡定,也没做出一副临死不屈般的倔强表现来,他随即便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你我变化都很大,路也分道扬镳,道不同,重逢也不知说什么了,正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非也。”张宁摇摇头,接着又转头说道:“去给于侍郎沏杯茶来。以后你们对待他,首先千万别放跑了,不过能善待之处就尽量善待,不得羞辱他。”
“是。”侍从拜道。
张宁确实也比以前要jing明些了,听到于谦嗓子沙哑,便叫拿茶水。他接着说道:“非也,你我虽成了敌人,但我觉得反倒因此更理解对方。于大人可知为何?对于一个够资格的对手,你想击败他,就不得不去理解他。”
张宁表现得十分客气,甚至是以礼相待,不过此时他对于谦的感受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有那么多好感的。当你多次被一个人算计往死里整,其中还有些yin险手段,甚至连老婆都差点丢了……张宁觉得自己没那么高尚与和气。不仅如此,老徐及常德守军的xing命这笔账又如何算?老徐跟了张宁多年,张宁对老徐的情谊要多得多;那些战死的将士也是在替张宁在卖命。
除了这些,张宁还有一种有点复杂的心理。他内心其实有种骄傲心理和好胜心,和人过招老是计差一筹就会有羞怒;连下棋的人都能下出火气来的,别说在生死攸关的事上过招了。
于谦说到底也是个考科举出来的文人,而且没几百年后的见识,我真的智商不如他?
不过张宁终于还是忍住了报复的心理,沉默片刻后说道:“yin谋阳谋,你我也过了几手。你派了细作在我们内部,然后用偷袭的手段,也算是yin谋,但你没成功;这回我承认也是yin谋诡计,把你捉了来。你承不承认,已经败了?”
“成败得失,又有什么好计较的?”于谦淡淡地说道。
张宁语气稍冷:“于大人现在彻底败在我手里,无路可走。咱们都是读书知礼的人,我不想再对你用一些失礼的手段,你就自己说出来:官军对辰州的方略。”
于谦忽然笑了:“方才平安兄才说把我击败了,这就要我说战术方略?难道我已经被捉在你帐下了,你还没有把握对付我留下的方略?”
张宁听罢脸se都白了,心下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张宁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冷颜道:“于大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应知道要一个人招供有很多方法。你真要逼我那样做?”
于谦道:“无非酷刑而已。我若求死,也总会有办法的;死不了也无妨,如果于某一人之苦能换来天下人太平,又有何妨?”
“啪!”突然张宁抓起茶杯砸在地上,怒气终于表现出来,“伪君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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