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傍晚,范凌恒轻轻关上门,看着老爹已昏然入睡,但气息比先前顺畅很多。
他把东西收拾好后便感觉一阵阵倦意顿时如潮水般涌来,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两天范凌恒实在太累了,他仿佛回到自己大学刚毕业的那段时间,除了理想和身体外,一无所有的日子……
渴了就喝公厕的自来水,饿了就买个馒头,有次连房租都交不起时他在金拱门的餐椅上躺了一宿……
再次从零开始,却要比前次从容许多,不只是因为久经磨砺后,范凌恒已经成熟许多,还因为现在他有了亲人、有了家,有了心灵的港湾……
第二天醒来的,是完全接受现实,神采奕奕,浑身轻松的范凌恒,他翻身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老爹的情况。
却见老爹已不在屋内,外面穿来“咣咣”的响声,范凌恒走出门,发现范清耀正在院里推着石磙在碾台上磨面粉。
范凌恒上前从老爹手里接过石磙,考虑如何给范清耀开口。
范清耀的嘴巴能吞进个鸭蛋,他心道自己这二孩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连之前从没用过的石碾也突然会用了,而且还知道多替家里考虑,虽然这不是什么坏事,但这开悟开的未免太彻底了些。
范凌恒不知道自家老爹心中感慨,支支吾吾的提出自己的想法:“呃……爹啊……我不准备去宗学了……”
“你……你这孽子!你怎么敢!”
范凌恒磨着面粉,实际心里早有预判,知道范清耀见不得他提出不上学这事,眼角余光一直瞄着范清耀,见状连忙丢下石磙,躲过老爹甩过来的一拐杖。
“你听我说完……”范凌恒跳到院门口,对范清耀喊道。
范清耀拄着拐,揣着粗气没好气道:“你说破天,也得去给我读书!你是得了失心疯?分不清好赖?还是想和我一样种一辈子地!”
范凌恒见老爹动了真怒,连忙解释道:“我说不去范家学堂,又没说不读书!”
“嗯?那你想去哪?”范清耀狐疑的看着他问道。
“我想挣点银子,去县学宫读书。”范凌恒掰着手指给范清耀讲道:“孩儿如果想明年参加考试,按理说要开始学习八股文。
但据我了解,范清礼这厮教蒙学不收束脩,教八股文的时候不仅额外要收钱,还不用心教,他把往年搜集的八股文装订成册,直接甩给学生让学生死记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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