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儒此刻在正厅和乡贤喝茶聊天,作为一族之长,他每天忙的马不停蹄,乡邻的纠纷调解、文教倡导、赡养孤寡、修缮祠堂、管理家族生意,哪个能少得他?
有消息传来,福建那边倭寇来犯,县衙过段时间准备搞募捐采购一批火器保护县城。
“哼……”就卫所那群兵痞子,怕是给他们佛郎机大炮也不顶用。
听说广州府城南山县再往南的濠镜澳,一群红毛鬼在那里扎了根,不如想办法弄点佛朗机火铳武装乡亲,倭寇真来了,范清儒宁愿相信范氏子弟也不相信卫所那群软脚虾!
一个下人走过来在身边耳语并递上账簿,范清儒脸色一变,低头翻到账簿最后一页,只见上面数字与原本账房先生丝毫不差。
此时,才过了半炷香的时间。
范清儒沉住气,待乡贤走后才让人带范凌恒来。
“这是你算出来的?”范清儒面色不善,抖了抖手上的账簿问道。
“是小子算的。”
“你可认识粮铺的账房先生?”范清儒接着问道,他并不相信账目是面前少年在半柱香时间算出的,怀疑范凌恒和粮铺里的先生提前串好了消息。
虽然是前些年的账簿,和现在米铺的营生并不太相干,但事情本身极其恶劣。
“不认识。”范凌恒虽然看起来面嫩,但又不傻,心里明白这是范清儒起了疑心,但他倒是不慌不忙,毕竟这个答案是他一笔一划亲自算出的结果,自是有恃无恐。
范清儒不信,吩咐下人道:“请粮铺管事和账房先生来。”
他可以给遇到困难的乡亲提供帮助,但绝不容忍有人用这种小道伎俩欺骗他,国有国法,族有族规,查出来之后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逐出店铺的逐出店铺。
今日是店铺送月账的日子,四大铺管事人和账房先生都在此地,很快粮铺管事和账房先生就被请了过来。
见人带到,范清儒也没让他们入座就板着脸问道:“范管事,张先生,你们算一个月的账簿需要多久?”
两人左脚刚踏进门,就听东家这么问,他们呆在原地,目目相觑,不知道东家心情为何如此之差。
张账房是潮阳县经年老账房,范家特意请过来的先生,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倒也不怕范清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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