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洪河两岸一片得肃杀,北风也没有一丝的停歇,吹过的时候凛冽刺骨,气温虽然骤然下降,但是还没有到达能够封冻的地步,河面上依然波光粼粼,泛着些微的水浪,哗哗的声音在夜在天底之下传出了老远。
所有的村庄都沉浸在寂静的夜幕里,人们也在沉睡之中,只有远处偶尔可以听到传来的一两声狗叫。可是,狗叫之声却突然变得密集起来,随之听到了第一声的枪响,紧接着一颗闪亮的照明弹升上了天空,将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昼。然后第二枚、第三枚照明弹相继升起,随着这些照明弹的升空,轻重机枪打起来的连片的哒哒声、自动步枪放开来尤其清脆的长音、手榴弹的爆炸声,最后又汇合着迫击炮、山炮以及榴弹炮的轰击声,立时将洪河北岸的丁湾村及其周围四五里的区域,笼罩在了枪林弹雨之中。
张贤只觉得自己是打了一个盹,便被这密集的枪炮之声惊醒过来,与他同床而卧的熊三娃这个时候也翻身爬起,不等张贤招呼,披着棉袄跳下床穿上鞋便跑了出去,这家的房东也被惊醒起来,胆怯地在门口问着:“长官,是不是要打仗了?”
“你们睡你们的吧!”熊三娃安慰着这家老小,同时告诉他们:“没事,是那些**在偷袭,已经中了我们的埋伏,他们打不进来的!”
“哦!”这个房东应了一声,将信将疑着缩回头去,却是将门关得紧紧得,生怕会有陌生的人闯入!
张贤跟在熊三娃的后面出了屋子,披着件黄呢绒的大衣,这种布料都是美国所产,由国防部专门订制的,十分保暖,也只有少将军衔以上的军官才能够配发。
从屋子里走出来,马上就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不由得竖起了大衣的领子。
刚刚拐过一个小巷,迎面便遇到了匆匆而来的一个人,正与熊三娃撞了一个满怀,还没有等熊三娃叫起来,来的这个人却当先地喊着:“哎哟,三娃呀,你这么火急的做什么?”听声音,正是陈大兴。
“大兴哥,你这么火急的做什么?”熊三娃也看清了来人,却是用着陈大兴的话来问着他。
陈大兴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来,告诉他:“我是为向师长报告的!”
张贤走过来,问道:“外面怎么样?大兴?”
陈大兴笑道:“师长,还真得让你猜对了,共军果然过来偷袭,呵呵,被白团长一个营堵在了北河堤里,看样子,有好几千人!”
“哦!”张贤也马上兴奋起来,一边示意着陈大兴在前带路,一边问着:“大兴,你快说说,白团长是怎么打的?”
“嗯!”陈大兴也一脸得喜气,疾步如飞地在前面走着,同时向他道:“洪河从这个村子的西面和南面过去,北面正有两道河沟,通到洪河,只是这个大冬天里却没有水,正是两个天然的屏障,十分适合做埋伏!”
张贤点了点头,已然知道白京生的应对之策。
只听得陈大兴笑着道:“白团长怕敌人过来偷袭,派了一个连在村外四面警戒,果然在三点多钟的时候,发现敌人向这边悄悄地靠近,那个连长通过无线电报话机告诉了村里,白团长立刻命令一个营出村沿着洪河大堤内侧行动,斜插到了北面最外的河沟处,堵住了敌人的去路,呵呵,就这样,把他们堵在了北面那两道河沟之间,现在的战斗还正在进行之中!”
“不错!”张贤点着头,对白京生的这次指挥很是认可,说实在的,在他手下的这三个团长中,也只有白京生是一直跟着他出来的,而三十二团的熊开平团长,虽然是熊三娃的大哥,却是当初在张凤集之后从第五军里调来的,相对而言,熊开平与白京生比起来却要死板得多,只是为人较为勇敢,有一种不怕死的冲劲。至于另一个三五四团的韩团长,却又要比熊开平差了不少,不过这个韩团长倒是有一样好处,就是对张贤唯令是从,从来也没有敢于违抗过。
白京生的指挥所设在了村子北面的一个土地庙内,在陈大兴的带领之下,他们快步地赶到了这里,北面的枪炮之声还没有停歇,那边的战斗想来还在激烈地进行之中。还没有走土地庙,就听到了白京生对着报话机高声的断喝之声:“李营长,你们营一定要守住了,不然我拿你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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