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英语老师原地停留了许久。
这几通电话真是带给她太多意外了,李恒竟然和肖涵有牵绊瓜葛,他是怎么敢的?
他是怎么敢同时招惹宋妤和肖涵的?
要是换成一般人,宋妤也好,肖涵也罢,努力一辈子都够不着,他却还想着两边吃?
可下一秒想到李恒的作家身份,英语老师又缄默了。
这小子还真就不是普通人,如此年纪写出《活着》和《顽主》,现在又在创作另一本,其文字之优美,王润文也不得不叹服,天才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去沪市也确实不错,离《收获》杂志近,说不得真能结识巴老爷子这样的靠山,又有淑恒帮衬着,大学四年应该能活得舒坦。
想通了,英语老师也就不再因为某些虚无的念头去烦恼了,转身买了几瓶汽水,回了房间。
“给,冰的。”
一进门,英语老师就递一瓶冰汽水给李恒。
李恒高兴问:“这玩意儿可珍贵了,大热天哪来的?”
英语老师说:“老板从水井中捞上来的,挺凉快,赶紧喝吧。”
“诶,谢谢老师。”李恒弄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等他咽下去,英语老师说:“麦穗的事情,应该没太大问题。”
有些话一听就懂,李恒以汽水当酒,跟她碰一个:“老师当到你这份上,也是仁至义尽了,我替麦穗谢谢你。”
英语老师盯着他眼睛,很想冷不丁提一句肖涵,看他是什么反应?但话到嘴边忍住了,潇洒地陪着他把汽水喝完。
“下一站,你去哪?”她问。
李恒琢磨一番说:“想去的地方有很多。比如三峡、洞庭湖、庐山、苏州等等多了去了,不过得先回家,出来有些久了,得回去看看。”
英语老师听得有些遗憾,不出意外,这是自己陪他最后一站了,往后想要看他的作品,就只得从杂志上阅读了。
“现在没出太阳,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英语老师说。
李恒正有此意,问:“要不要叫上张志勇和李然?”
英语老师转身走在前头,“亏你还惦记着他们,那两人早跑没影了。”
李恒顺嘴问:“去哪了?”
英语老师回答:“没问,拿相机出的门,估计又是去找新闻素材了吧。”
同后世相比,这年代的永州街头简陋的很,店铺老旧单调,街道两边都是小商贩,不过依然不能阻挡英语老师的热情,她沿街走一路,买一路,各种小吃都几乎尝了个遍。
她最后总结说:“米豆腐好吃,米粉也不错,这橙子糖太甜腻了,你把它吃完吧。”
眼瞅着手里咬过一口的橙子糖,李恒脸色瞬间垮掉,“老师你这样也太不人道了,我又不是垃圾桶,咋能吃你剩下的呢?
再说你的口水”
英语老师用右手尖尖扶下眼镜框,假装充耳不闻,微笑着朝前走去。
初来乍到一个新地方,两人兴致不错,一直逛到天快黑了才回宾馆。
本以为时间晚了,没想到张志勇和李然那两货竟然还没回来。
二楼阳台上,王润文抬头望眼天色,担心问:“两人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李然一看就是老江湖了,再等等。”
李恒其实也愁,但这年头没手机没BB机,出门靠走,通信基本靠吼,就算担忧也没太大作用啊。
还没24小时呢,报警都没撤,人家压根不会受理。
一直等,一直等,中间李恒去买了花生米和猪头肉,还买几瓶啤酒上来,两人边吃边等,可夜渐渐深了,还是没等到那两货。
王润文过去喝得都是农家酿造的米酒和二锅头,有时候也喝点白酒,但很少碰啤酒,低头瞅着啤酒瓶说:
“怎么回事?度数也不高,我喝半斤白酒都没事,这东西我竟然有几分上脸了。”
见她脸色红扑扑的,李恒笑了,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这个我也不知道,玄乎的很。”
王润文瞥他眼,“把你的狗眼住珠子挪开,别往我这边瞟。”
李恒:“.”
他打个哈欠站起身,转身朝屋内走,“行行行,聊天不许看你脸,那还聊个甚啊,洗澡睡觉了。”
睡觉是假,洗澡是真,等到把一些洗漱搞好,李恒又回到了阳台上,“老师,你去洗漱休息吧,我等他们。”
王润文放下啤酒瓶,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房间。
但20来分钟后,她又披着半湿半干的头发过来了,手里还拿一块干发毛巾,一边搓拭发尾,一边问:“李然爸爸真是死于马上风?”
李恒道:“差不多,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润文说:“我闲得无聊时看过几本相书,像李然这种面相的,在书上属于欲火旺盛之人,别张志勇着道了。”
李恒小惊讶,“还以为你没明白呢,原来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润文没否认:“其实孙爱民挺可怜的,我看得出对方很喜欢李然,但李然玩心太重。”
李恒点头,伸出手到她跟前,“既然会看相,那也帮我看看。”
王润文嘲讽:“不用看,你天生面带桃花,为女人而生,为女人而死。”
李恒眼皮一线,不满地说:“瞧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第二个李然她爸爸一样,死于马上风?”
王润文听得爽朗一笑,真低头装模装样观察起了他的手相,可结果,等了小半天,也没见她吭个声。
李恒催促:“怎么样?”
王润文说:“你以后多子多福。”
李恒问:“还有呢?”
王润文道:“想看哪方面?”
李恒问:“财富怎么样?”
王润文说:“你的财帛纹宛若波光粼粼的河流环绕在手腕周围,彷佛是一条通往富饶宝地的金星带。以后财富积累快速且惊人。”
李恒听得开心:“那婚姻线呢?”
王润文皱眉,抓着他的手掌反复查看,一时没出声。
李恒等得心痒痒的,直接说:“别看那么细,就问我有几个老婆。”
王润文打开他的手,突然变脸,冷冷地说:“我又不是专业的,想要知晓,自己找算命先生去。”
得咧,女人善变,李恒再一次领教到了。
不怕吵架生是非,就怕空气忽然变得安静,看着楼下门口方向,冷场的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开口再讲话。
过了会,李恒没话找话说:“老师,要不.”
英语老师直接冷声打断:“闭上嘴,消停点。”
李恒偏头瞧她小半天,抽冷子说:“老师也不许叫,要不你辞职跟.”
英语老师再次打断,口齿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滚!”
就在两人无形较劲时,远处的街角方向猛地钻出两个人影,两人一边疯跑一边时不时回头望后面。
王润文眼尖,嗖地一下站起身:“是张志勇他们,难道他们在被人追?”
李恒没回答她的问题,已经起身跑楼下去了。
两个黑影由远及近,像一阵风一样呼啸而至,等到看清李恒时,张志勇跳脚怪叫:
“妈妈的!吓死老夫了,那边有俩伙人打架,一人手都断了,见我们躲起来拍照,还追我们。”
李然也吓得不轻,不管不顾拉着两人进了宾馆。
李恒有些不放心,在前台同老板服务员几个观望一会,直到后面没人追来时才上2楼。
他问:“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快11点了。”
李然吐槽:“哎,别说了,我们迷路了,差点被一伙流氓堵住回不来。”
跟着她又不兴奋地说:“这地方好乱,好多新闻素材。”
李恒眉毛一挑,对李然道:“这个点还偷拍人家打架的照片,我看你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李然不以为意,“你不懂,干我们这一行的就得胆子大,要不然怎么挖掘隐藏在社会角落的黑暗?怎么挣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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