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恒心思一动,问:“什么人都敢拍?”
李然昂头:“当然。”
李恒说:“回头我带你去拍一个人,要是你有本事让他的丑闻见报,请你吃饭。”
李然来了兴趣:“拍谁?”
李恒说:“一中学大拇指。”
李然追问:“跟你有仇?”
李恒说:“对方把我老爸陷害开除了,我想替他老家人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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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听闻:“噢,这事我听我妈说过,说你爸被人陷害跟女同事在办公室不检点,然后被开除了。你有对方把柄?”
李恒嗯一声:“对方把柄很多,几乎那学校的老师人尽皆知,但对人家没办法。”
“嚯!这挑战我喜欢,看我的,回头我就给他弄个大惊喜。”李然拍拍饱满的胸口,一颤一颤的,把张志勇看得眼冒金花。
李恒踢一脚张志勇,恨其不争地说:“死相,别看了,回屋睡觉。”
李然咯咯大笑,跟着对张志勇说:“真别看了,咱们虽然是一见如故的兄弟,但我不会便宜你的,哈哈,小心晚上睡不着。”
张志勇恼火,特郁闷丢一句“你利用老夫把吓退了孙爱民,回头就打击我,不丈夫叻”,然后走了,门啪啪响。
见张志勇愤懑离去,李然毫无心理压力地对李恒说:“别这么看着我,就是我忽地有点腻孙爱民了,在床上没一点感觉,所以不想再做木头人。”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潜在意思就是,孙爱民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欲望,所以踢了。
李恒问:“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
李然反问:“你觉得我会沦落到被张志勇睡?”
李恒转身:“行吧,早点休息。”
开门到走廊上,发现英语老师一脸关心地等在那,顿时说:“老师,你回去睡吧,没事了。”
听闻,英语老师同他后背的李然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客寓永州,住合离柳侯祠仅一箭之遥。夜半失眠,迷迷顿顿,听风声雨声,床边似长出齐膝荒草,柳宗元跨过千年飘然孑立,青衫灰暗,神色孤伤。第二天一早,李恒便向祠中走去。
柳宗元被贬,是赶了长路来到这里的。他在永州呆了10年,日子过得孤寂而荒凉。亲族朋友不来理睬,地方官员时时监视。灾难使他十分狼狈,一度蓬头垢面,丧魂落魄。
但是,灾难也给了他一份宁静,使他有足够的时间与自然相晤,与自我对话。于是,他进入了最佳写作状态,中国文化史拥有了《永州八记》和其他篇什,华夏文学又一次凝聚出了高峰性的构建。
参观柳侯祠时,英语老师在他脸上看到了罕见的严肃之情,好奇问:“你想起了什么?”
李恒望着亭台,悠悠地开口:“南荒之处留下了多少文人政客从政生涯与命运的不幸。但也见证了他们在文学史上留下的璀璨繁星,见证了在打压之下可贵的民族精神与民族人格。
因此让中国文学不至“失格”。
京都太嘈杂了,面壁十年的九州学子,都曾向往过这种嘈杂。结果,满腹经纶被车轮马蹄捣碎,脆亮的吆喝填满了疏朗的胸襟。唯有在这里,文采华章才从朝报奏摺中抽出,重新凝入心灵,并蔚成方圆、它们突然变得清醒,浑然构成张力,生气勃勃,与殿阙对峙,与史官争辩,为普天皇土留下一脉异音。世代文人,由此而增添一成傲气,三分自信。华夏文明,才不至全然黯暗。朝廷万万未曾想到,正是发配南荒的御批,点化了民族的精灵。”
听到这话,英语老师多看了他好几眼,然后跟着领悟柳侯祠带来的精神力量。
可惜,她自忖没这份才情,最多的是感受到一份悲叹,然后就脑袋空空,视线再次凝聚他后背上,她眼里升起一线亮光,隐隐期待晚上他会写出什么样的精彩篇章。
这年头路不好走,都是土路,来去柳侯祠足足花花了众人一天时间,一进宾馆,李恒就老样子开始了写作。
英语老师从不缺席,准时守在了他身边。
在他提笔钱,王润文鬼使神差说一句:“这可能是老师最后看你写了。”
李恒怔了怔,回过头:“不是才8月初吗,离开学还有段时间,老师要是愿意,咱可以从三峡出发,往东南方向走,一路到沪市。”
王润文听得有些心动,但在他的注视下,还是缓缓摇头。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为什么?
面面相对,十来秒后,李恒移开了目光,默契地没再邀请她,也没再就这话题多说。
临窗而坐,闭上眼睛酝酿一番情绪后,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文思泉涌,手中的笔已经开始在新本子上飞舞了起来。
英语老师身子略微前倾,保持适当的距离,专注地凝望着笔尖。
后来,她突地想起什么,然后控制力力道,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去隔壁找到了正在撰写新闻的李然,“李然,你在忙吗?”
李然道:“还好,你这是有事找我?”
英语老师征求对方意见:“能不能帮我拍一张照片?”
李然猜测:“和李恒的合照?”
英语老师点头,“他写作的样子很有意境,帮我拍一张合照,然后”
沉思两秒,王润文接着说:“他不是太过年轻了吗”
她还说完,李然接话道:“你是想保留一份证据,以防将来不备之需,堵住质疑者的嘴?”
王润文微笑说:“倒也不至于,他的才华经得起别个质疑。”
李然撸起袖子,回身拿起摄像机大包大揽说:“你早讲,我这可以摄像的,可以把写作的过程记录下来,如果将来有人敢龇牙咧嘴,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听到可以摄像,王润文有些讶异,“这东西很贵吧?”
“贵!死贵!进口货,我所有的身家和我妈半条命的积蓄全砸在里头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李然,说起摄像机时,也是肉疼的要命,当时可是权衡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买的。
两女轻手轻脚来到李恒房间,见他正沉浸在创作世界中时,她们不敢打扰,相视一眼后,一个像往常那样坐在了李恒身边。
另一个则是悄悄打开摄像机,对两人进行摄影,当然,聚焦点更多的是在李恒的笔尖,把他写作的文字记录了下来。
期间,李恒留意到了李然的举动,后者吓得停在原地,小声问:“是不是打扰你了?”
李恒笑着摇头,没说话,埋首继续刚才的思维写了下去。
凌晨三点过,他写完了。
英语老师和李然跟着松了一口气。
临分开时,英语老师说:“能不能帮我拷贝一份,多少钱不是问题。”
李然嘻嘻笑她两眼,道:“咱们好歹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姐妹,提钱多俗气哈,拷贝不是个事儿,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给你。”
“成,等你消息。”
8月5日,众人离开了永州,坐上火车一路往东,十多个小时候终于抵达了邵市。
一下车,王润文就对几人说:“时间不早了,去我家里过夜吧。”
李然拒绝了,“不用,我妈昨天也到邵市了,我去找她,拷贝用的东西都在她那,明天把备份给你。”
李建国最初是在邵市教育局任职的,赵菁为了接近他,还特意从长市搬了过来,把居所落在了邵市。
现在纵使过去20多年了,但赵菁的家仍旧在,也有朋友定期为她打扫,搬进去就能直接住。
李然走了。
张志勇看看李恒,又看看英语老师,夹起尾巴说:“我家那贱货如今和我小姨夫在资江边开了家淘金挖沙公司,我过去瞅眼,恒大爷,明天咱们兄弟再汇合。”
说完,不等李恒挽留,就呼呼地跑远了。
王润文听得有点懵,“他家贱货是谁?”
李恒笑着回答:“他爸爸。”
王润文更懵了,“为什么叫贱货?”
李恒把他爸爸的光荣事迹挑两件讲了讲。
王润文听完饶有意味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和这贱货是一路人。”
李恒抗议,“老师,你别说你不是在骂我。”
王润文呵呵一笑,潇洒地走在了风里,难得这么开心一次。
两人回得是市区老宅,只是才换鞋进门,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两人对视半晌后,又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李恒找出换洗衣服,开始洗澡,开始洗衣服,开始整理一路以来的写作手稿。
王润文也没停歇,带着零钱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随后就钻进了厨房忙碌。
她做菜的手艺一般,但很用心,就比如土豆丝吧,都是每根每根等分切,切成同样大小,整整齐齐,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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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评论好多没了,大佬你们干了啥逆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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