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叹了口气道:“这事我也有所见闻,绢布作坊之女工每得一贯,其主家定从此女工身上获利三贯以上。
不过,我等岂可因噎废食,这有工可做总比无工可做要强,至于如何保障做工之人所得,这还没到时候,就算想保障也毫无头绪可言,且走且看吧。”
寇谦出声道:“路还未修通,有了变法纲领就已经不错了,眼下我等还有一件要事去做。
诸位可知那西军之事,魏忠贤给老夫传了口信,官家要他去将西军之事传到天下士子的耳朵里。
不仅要让士子有怨愤之言,还要有怨愤之行,此乃官家原话,诸位以为,官家意欲何为。”
王安石大笑道:“还能想干什么,这是官家闲我们办事太慢,是抽我们这些大牲口的鞭子,要是士子们乱起来,我等应对失措,那自然是我等无能,毕竟官家可不理朝政久矣。
处置了我等,自然又有新人上位替官家试策,哈哈哈,刚想明白怎么富国,官家就逼着我们去想办法强军,妙极,妙极啊。”
吕仲若有所思道:“介甫之意是,官家用三千万贯让西军打服西贼是题面,想让我等解题?”
王安石答道:“没错,并且若那魏忠贤不是个痴愚之人,曾相那里估计也会收到口信。”
寇谦叹口气有些担忧道:“官家这制衡之道当真是炉火纯青,可过于痴迷此道并没好事啊,此事用在我等身上还好,可官家在后宫之内也用此……”
话没说完,场上众人连忙惊道:“寇相慎言。”
寇谦楞了一下后,摇头苦笑道:“老了,老了,就连一阉狗之计老夫竟也能中招,不过该说的话老夫也必然会说。
场中的东厂番子给老夫听好了,胆敢以此试探我等是否敬重官家,其心可诛,老夫自要弹劾他魏忠贤。”
吕仲连忙圆场道:“寇相勿怒,正事要紧。”
寇谦冷哼一声道:“诸位觉得官家之题要如何解?”
王安石这次返京可是要当大官的,不证明自己能力怎么行,于是率先道:“官家这次用三千万贯重赏,让西军十万将士不畏生死,打服西夏,看的就是武将不怕死的战力,诸位以为,此法还可再行几次?”
“一次,两次尚可,若是多了,就算朝廷财赋够用,那将士们也就富了,恐怕再想让其为钱财不惜性命就难了。”
“那诸位以为,我大乾士子可贪生怕死?”
“我大乾士子知晓家国大义,敢直言进谏之人屡屡皆是,又岂会惧怕临阵之危,苟且偷生而忘家国之危。”
王安石接着道:“那民间士子为何会对西军受重赏之事心生怨愤呢?无非是觉得不公,自己寒窗苦读多年,却不如那些丘八在战场上砍几个脑袋划算。
所以,不妨给他们一个机会,在军队里,每百人队设立一文官,该文官随军一同上阵,只要通过解试的士子均可为此官,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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