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蕾丝酒后吐真言的只言片语早就勾起了索栀绘的好奇心,以至于她始终都对殄文碑怀有一种既迫切又惶恐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的怪异情结,并且李沧越是拒绝她就越兴奋,一度让索栀绘觉得自己是被秦蓁蓁传染上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如果只是梦境的话.”索栀绘语气弱弱,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李沧,生怕被击碎人生首次反抗某人盛世美颜暴政的勇气,“那我应该可以的!”
李沧坚决拒绝。
厉蕾丝说:“在苦海幻境里到底干了啥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是觉得那些东西傻的么,还敢进你老人家的梦境?”
李沧头不抬眼不睁的:“你比我好到哪里去?而且,梦行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我们手里还有一条符合逻辑的血脉实体!”
“?”
李沧召出mini祈愿界面,点了点上面的银岭巨兽加姆德字样,幻想具现血脉与幻境具现血脉一字之差,但依旧是符合预期的上等素材,于是,已经感受到快乐在逐渐流失的老王玉玉寡欢:“你确定?他妈的那可是银岭巨兽啊!你不是还没想好么?这玩意要是糟蹋了老子都怕你睡觉做梦的时候特么直接哭出声!”
“不确定,但苦海里的东西能否真正降临幻境并作为血脉蓝本使用同样是未知数,它们与现实的距离过于遥远了。”
“嗯咳,李沧同志,可不能被个人情绪左右你的意志啊,一个是无本买卖一个是贷款上工,作为轨道线著名日子人,亲,这边老子建议您坚持本心以大局为重呢~”
李沧:(ヾ)
可以说,老王狠狠的命中了沧老师的心巴,过于刻意的反驳已经是不礼貌了。
“没有。”索栀绘随意一抹,淡黄色的辉光之下手臂的伤口迅速恢复白皙,她小声说,“蕾蕾她”
“行,撤了啊,后天记得提前给我打一电话!”
“别提了,她那个不靠谱的亲妈又大老远的跑过来闹,母女俩正你侬我侬呢,老子趁机偷溜出来的!”钟建章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丢在草坪上踩掉,“他妈的,说真的,你小子行啊,老子曹贼曹贼的被骂了小十年,跟你这种牲口一比算个锤子,啧,天下人何人不颜狗,听说你们校长都来了?”
索栀绘抿了抿嘴:“可是,她大你二十岁。”
呵!
李沧回头瞅一眼眼睛狼一样放着绿光的大雷子老王乃至太筱漪——这timi简直就是我的矛!我的盾!我的法海我的钵!
恶狠狠的瞪了秦蓁蓁一眼,结果这货把自个儿往大雷子身上一挂满脸羞涩的挤眉弄眼:“沧老师你以后如果想吓唬谁的话,只要面无表情的冲他微笑就好啦,不要对人家暗送秋波嘛,毕竟人家可是真的会心动的诶~”
饶其芳和厉蕾丝怔怔的看着新郎的碎肉在李沧手中那柄刀上犹如菌斑一样疯狂增殖,将刀身腐蚀成嶙峋斑驳的模样,金玉婧的惨嚎通过浸在鲜血中的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厉哥.厉哥?李沧你干了什么.你是故意的.你这个.这个畜生!”
却不是金玉婧的。
“啊这.”
“车送你了,老子知道你没少从姓金的那坑钱,这段盐川经济不景气,变现挺难,车总还没来得及买吧?”
“你小子表情不对啊,该不是.”
熬夜练舞的辛苦和痛楚令她愉悦,她在感到自己真正活着的同时似乎又能看到生命在剥茧抽丝般的燃烧殆尽,人生来自由,目之所及即心中所往,至少,此刻他眼里终于有我.
“好!”
“手放上去,该有反应自然就会有反——”
全副武装守护殄文碑的几只三狗子满目疮痍一脸茫然,啥意思,我爹亲自带人来荒古禁地了?
她听到厉蕾丝说:“我爸的请柬托人递过来了,晚了六年他和金鱼精的名字终于还是写在一起了,饶其芳,你猜他们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成!昨儿还打电话惦记着你呢!老头岁数大了,也没啥别的指望,图一热闹,他那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说起这个”钟建章给李沧一肘子,“你病咋样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就咱弟妹这把式,你小子可别他妈给老子整个喜丧,腰和腰子还撑得住不?”
“弄疼你了?”
“李沧”身上涟漪波动愈发剧烈,红、黑、白三色的丝丝缕缕在涟漪中形成,尔后以堪称狂暴的姿态爆发开来,轰击着壁障,宛如擂动巨鼓。
“好家伙,意思你毕业弟妹就不继续教武术了呗,不是你和我弟妹你俩活整挺多啊,一个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一个一把年纪还年纪轻轻的,你俩可真他娘的绝配!”
“.”
索栀绘躲在门里。
“有,林业和市委那边找老子掰扯村口那片林地的事,说有个冤大头想投资建厂,还特么只买不租,狗曰的做啥美梦呢,建尼玛厂!”
她在怀里低声说:“她喜欢你。”
一路颠簸,浑浑噩噩。
“什么鬼啊到底是!”
奇、奇耻大辱!
“绷住!不许笑话老乡机车!”老王制止了秦蓁蓁的不道德行为,“嗯咳,沧老师,咱开始?”
李沧忽然有点想给这个小狗腿子身上挂个点燃,她的礼貌略显冒犯了属于是。
她叫索栀绘,一个执拗的病态者。
“小沧这孩子不错。”饶其芳隔着满桌的膨化食品包装袋,郑重的对厉蕾丝说,“你不要再三心二意的。”
“让她睡会吧,自从芳芳也大雷子已经半年多没睡过安稳觉了.”
嗡!
一如祈愿赋予空岛的力场护盾,不规则肥皂泡般的球形光影自殄文碑边际冉冉升起,又如同爆炸的蘑菇云,澎湃的神秘能量场汹涌着似要吞噬一切,看似虚幻实则坚定不移的椭圆形壁障之外只有空洞虚无以及黑暗,壁障之内阳光和煦温柔似水,站在殄文碑周围的人保持着被轰飞的姿势悬于半空,拖曳着长长的、扭曲的残影,这里的时间流速似乎正在变得愈发缓慢。
时间倏忽,索栀绘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暄软的床上一条大长腿从斜下方探过来搁在她的脸上,而她整个人是被一条青黑色的巨大臂膀揽在怀里的,上面嶙峋突兀的骨刺划破了她的小臂,血珠点点。
“还有?”
“这种杀猪局你不是向来不去?”
“李李沧?”下意识的伸手,然而“李沧”却犹如镜水月一般荡起层层涟漪。索栀绘吓了一跳:“我我已经进来了吗?”
索栀绘看着台上的人有些恍惚,胳膊一紧,耳边回荡着厉蕾丝熟悉的声音,只是失去了印象中的强硬,甚至如同哀求:“现在,你只有我了,我.也只有你了.不要分手好不好?”
“17岁。”
饶其芳坐在门外。
还是婚礼。
青黑色的不正常组织已经由肩膀蔓延至胸口染遍整条脊柱,极端狞恶恐怖,但,手臂的主人有一张熟悉的、令她心跳加速的面孔。
湖光山色之外,高远的像是处于整个世界之外的厉蕾丝已经懵了,不是人物关系过于炸裂,也不是剧情过于生草,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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