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似把心口的一点少女情怀全部扯出来,当着雍王的面摔碎。
她知晓这是对的。
这也是她此刻的选择。
只是心口闷闷的,被牵扯得有点疼。那点不舍,带着几分情绪上的软弱,在拖累她。
“就为这点事叹气?”萧怀沣看向她,眸色静。
静得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被冰封的湖面,没有水的幽蓝,看上去一片漆黑,深不可测、刺骨寒冷,宛如他此刻的眼波。
骆宁低垂视线,不再与他对视:“是我软弱,王爷。往后,不会了。”
“那就记牢!”他道。
“是。”
“看着本王。”他又道。
骆宁抬眸。
见他唇线紧绷、眼神锋利,她心头颤了颤。
“看着本王的眼睛,说你记住了!死里逃生一回,若不知吸取教训,便是愚蠢。本王不用蠢人!”他每个字都似冰锥。
这些日子相处,骆宁都快要忘了他的威严。
她端坐:“是,记住了王爷,我定然对裴世子与嘉鸿大长公主打起十二分警惕。若将来兵戈相向,我绝不手软。”
萧怀沣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审视她。骆宁微微扬起脸,看着他,不敢低垂头,怕引得他不满。
他靠近,手托起了她下颌。
拇指擦在她面颊上。掌心炙热,指腹带着一点粗粝的触感。
“不要犯蠢。”他说着,手指还在她面颊摩挲了下。
这一下,似擦在她心口,微微疼,叫她的心七上八下,轻轻颤栗。
“是,王爷。”
萧怀沣松开了手。
他转身走了。
骆宁似被他的寒意扑了满怀,瞬间醒透。
在韶阳的日子,哪怕没有裴应的笛声,一样有阳光与花香、一样有自由。
她最清楚自己求什么。
“……王妃,王爷怎么生气了?”蔺昭还问她。
骆宁:“万佛寺的事,我有点意气用事,王爷很不满。”
蔺昭:“他嫌弃您没杀人?您当时自身难保,也杀不了谁。”
骆宁摇摇头:“不是。”
蔺昭观察她,觉得王妃应该是懂王爷的意思,却不便说出口。
“不过,您别担心。”蔺昭道,“王爷对您不错的。”
“是。”
“他两次从角门进来看您。”蔺昭又道。
骆宁回神:“这有何不妥?”
“他是亲王,又手握重兵,他去皇城都不需走角门。他愿意纡尊降贵,这是他对您的亲近。”蔺昭说。
骆宁:“……”
萧怀沣从文绮院离开,直接回了王府,派人找崔正卿来见他。
“嘉鸿大长公主的罪证,搜集得如何?”他问。
崔正卿见他神色不善,非常动怒的模样,收起了玩闹之心,认真回答他:“公主心思缜密,又是她提前布局。知情人都死了。如今死无对证。”
除了她再三邀请骆宁,留下这么点把柄之外。
“用她的办法,去对付她。”萧怀沣说,“我容不得她蹦跶。”
崔正卿沉吟:“这个关头,要和裴氏作对吗?怀沣,我认为要从长计议。”
“给你三个月时间,把事情办妥。剩下的,我会处理。”萧怀沣不容置喙,转身回了内院。
崔正卿一头雾水。
“他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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