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女眷们齐俱后花园小酌,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明眼人皆瞧出,坐在主座的溁仙郡主,同林淑清明里暗里的较量着,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祖孙间的亲近之情,就连基本的寒暄也是敷衍,但只要稍微有点耳目的,打听出这程府往年恩怨后,也便不奇了。
待冀遵忙完前院,走到内宅,已是落日时分,院中丫鬟挂上大红灯笼,点上花烛,同平妻李朝舞行三拜之礼。
本来平妻进府,也属妾礼,无需拜堂,但架不住“热心”的花沅协助,说李朝舞虽为平妻,但却是堂堂程府义女,身份贵重,岂能不明媒正娶,拜天跪地,以天地为证……
高堂上摆着一对空椅,并无谢恩与其妻邹洁,二位高堂坐临,但只要能给朱觐钥添堵,花沅便乐此不疲。
鹿顶耳房内,李朝舞居中,左右跟着凌婳蝶与李晚歌,缓缓走来。
随着喜婆的笑声,李朝舞走近,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刺鼻的浓香,不禁令在场女眷,连打了几个喷嚏,其自幼学的是丫鬟礼仪,走路间自带一股卑微的气息。
右侧的李晚歌,迈着款款小碎步,本是走地宫中女子最常用的莲步,但却因脚步细碎的不像样子,颇有些刻鹄不成尚类鹜,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模样。
在场的女眷,可均是世家贵妇,名门贵女,通通皆是自幼受教养嬷嬷调教礼仪之人,一眼便瞧出李晚歌的刻意之态。
再往左侧的凌婳蝶瞧去,盖头未摘,单瞧足间踩着,那绣金蝶的银红色锦鞋,便觉得教养不同,再看其步伐,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走在一条直线上,不会多一分,更不会少一分,姿态优雅,仿若步步生莲。
一通拜礼后,媒婆举上红托盘,冀遵拿过喜秤,轻轻一掀。
登时,冀遵不由得呼吸一窒,不过不是被惊艳的,而是惊骇的。
此时,李朝舞的脸竟是没有五官,一片焦黑,血肉模糊,冀遵不禁吓得倒退数步,待揉了揉眸子,再次睁开后,李朝舞竟又恢复了本来模样。
其面上略施薄粉,长发挽起,红唇浅笑,佩戴着银质的凤冠霞帔,在红烛的映照下奕奕生辉,虽算不上是旷世美人,但也是娇俏的小家碧玉。
飘忽不定的烛火下,所有人皆以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对于冀遵的异样并未多想。
但坐于首位的花沅,却将这一幕看个满眼,自从做了一年灵狐,花沅那叫一个耳聪目明。
方才,在冀遵一愣神的功夫,一股腥臭的风袭来,那被掀开的红盖头下,露出一只浑身皮肤焦黑,五官扭曲,恐怖的厉鬼。
那厉鬼口里面布满了尖尖的獠牙,疯狂的往她这里冲。
不过还好,她手腕上的莲花佛珠,在那时释放出金色光芒,随着厉鬼的靠近,佛光越来越盛,最后一圈圈的梵文形成金盾,将她罩住,挡在自己身前。
这会儿花沅发现刚刚的那一幕,似乎只有自己瞧见,众人根本未曾注意到,不由得冷汗直冒,强做镇定才没叫出声,心中盘算着趁早溜之。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在冀遵迎亲的路上也许遇上“白事儿”,传说中的“撞煞”,而这个煞最严重的便是红白冲撞。
红煞,即红砂,俗话说得病犯红砂,必定见阎王;出行见红砂,出门不还家;起屋犯红砂,百日火烧家;嫁娶犯红砂,一女嫁三家……
而这“红白双煞”属于喜阴之法,迎亲路途中遇见的亡人衣棺产生的死气,视为阴急之物,而花轿接亲视为喜极之物,两者相撞,顾明喜阴。自古便有红白喜神,丧见红,婚见白,大凶必死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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