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宫女的头更低了。对面的甄妃还是言笑晏晏,“荣王可真会说笑,秦家的人对荣王有恩,也是喊了十几年爹的,那能如此打趣。”
“本王的爹难道不是先太子,后来追封的义忠亲王吗?本王的祖母难道不是元后吗?本王的祖父难道不姓司徒吗?”说到最后绷紧了脸。
甄妃立即白了脸,慌慌张张的向皇帝求助“皇爷,臣妾这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眼看着皇帝把脸拉了下来,立即提起裙子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后面的宫女内侍呼呼啦啦跟着跪了一地,只留着祖孙两个还坐着。
甄妃暗恨,只觉得司徒越不知礼仪,祖母辈的跟着跪下了,孙子辈的还敢坐着。把司徒越恨了一个底朝天。
皇帝这人不这么觉得,他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当初找到先太子的三个孩子,立即把男孩承岳带走了,两女孩就留在了秦家。他还是嫡庶观念的脑残粉,皇后的孩子孙子都是比庶子庶孙高一头的,连带着,嫡出的子孙比得宠的妃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一些。同样,哪怕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子也比宫妃重要,如果有一天太医说一个娘娘和一个皇子,二保一,皇帝这人是毫不思索的要保孩子,前车之鉴就是元后生六王,元后和他很有感情,但是最后为了六王他是连犹豫都没有,一叠声的保六王。
如今司徒越坐着,甄妃跪着,那就让甄妃跪着好了,凭什么孙女还要陪着跪着,但是要是司徒越自己跪了皇帝也不拦着。
甄妃一番哭诉,哭的皇帝心烦意乱,挥挥手让她没事别出来,这三天好好的在南苑里凉快吧。甄妃千恩万谢的走了。顺便带走了一队宫人。
“甄妃说的也是,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口无遮拦了。”皇帝虎着脸,对司徒越教导。
“我不是在祖父面前这么说嘛,人前人后我都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才不说这些是是非非的,您就放心吧。”
“不过,你也真的大了,该说人家了。”皇帝把手放在下巴上,捋了几下修建的很有型的胡子,似乎是思考一样,司徒越看了噗嗤一声笑出声,“你想到人家了吗?谁敢娶我,再说了,那些男人看到我纷纷避开,毕竟我的名声在外。”说完,颇为自得的向着皇帝仰着头,模样神气极了。
“你别说,还真有一家。”他抬头看着头上的银杏树,喊了一声“方云”
一阵风吹衣料声响起来,一个男人从皇帝背后的银杏树上头朝下落了下来,离地面有两三丈的地方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半跪在皇帝一侧,司徒越先喝彩了一声,都说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看看眼前,这就是武侠存在的证据。
皇帝坐在藤椅上,左边跪着一个黑衣人,右边挨着坐着司徒越,皇帝心满意足的直起身来,对着司徒越说“这是你大姑妈家的表哥,方云,从小就跟着大内主管习武,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如今啊,二十有二了,还没一个媳妇,你们表兄妹,知根知底,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人真的被皇帝找出来了,黑衣人低着头,蒙着面巾,身形挺拔,腰肢纤细,看着应该是个帅逼,司徒越捧着水杯喝了一口,“祖父,您跟表哥说了吗?我可是不能生育的,整日在外奔波不着家,他能接受吗?”
皇帝顿了一下,对黑衣人说“阿云啊,解开你的面巾让你表妹看看。”
黑衣人没动,司徒越心说看身形那是妥妥的帅惨三界,难道皇帝是靠他长相打动自己吗?
“你表妹又不是一般的女子,又不会笑话你,快点好孩子。”
司徒越可是没得到过“好孩子”这评语,当下兴趣更浓,一脸好奇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情不愿的解开面巾,司徒越差点把茶盏扔了,眼前的这人一边脸上似乎是黑红的脓包一样,看着非常的恐怖,眼白和眼珠的比例和常人的也不一样。另一边脸确实和常人无异,眼睛也是正常的眼睛。司徒越喝了一口茶掩饰了一下震惊,问“表哥的那只眼能看的清楚吗?”
“回月妹妹的话,看不见,只有一只眼能看清楚。”
“他生下来就是这样,你姑妈就嫌弃他,要扔了出去,被大驸马捡了回来,你姑妈就让人把驸马鞭笞了一通,复让人把你表哥扔了出去,大驸马就抱着他来找朕了。”
这人比自己更惨,司徒越心下平衡,对祖父说“表哥好歹比我强多了,找个不在乎容貌的女子照样能生儿育女,比守着我好太多了,我呢,又不能给表哥生下一男半女。而且看着和男人一样,知道的还会说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是不是,云表哥?”
对面的黑衣人不说话,低着头,单膝跪地变成双膝。
“前些日子,大驸马爷张罗着给你表哥说一房媳妇,他也娶过一个妻子,后来,那女子不愿意和他......就跳了井。”
皇帝看了一眼外孙,对着司徒越说“只要是人,也就咱们至亲之人看着不觉得害怕,旁人一见了你表哥,一个个就能吓晕过去,你看你,刚刚还能和你表哥说话呢,这会嘴皮子还那么利索,可见啊,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您少灌我迷魂汤,我是不嫁人的,别说表哥,来个表弟也不嫁。”
第12章
司徒越是真的不打算成亲的,态度很坚决,惹的皇帝生气也不松口,直接让皇帝赶了出来。
这种烂桃花,司徒越是打死不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承岳和秦可卿。
夏天白天时间长,每天要跟着礼部的官员学习礼仪,动一次就能折腾出来一身汗,到了加冠那日,皇帝特意穿了大礼服出来给孙子撑场子,司徒越不这么认为,但是她的那些堂弟们和叔叔们看她的眼神简直能杀死她。
果然不出所料,没几天,皇帝的桌子上堆满了折子,声情并茂的说了荣王无后带来的一系列的后果,洋洋洒洒旁征博引,说的就好像是荣王不成亲司徒家就彻底绝后了一样。皇帝在园子里召见臣子的时候也有人拿这事当成大事来说,正好司徒越就在旁边站岗,听了之后不仅翻了白眼还特别的不屑一顾,大臣们痛心疾首,那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盯着司徒越能把人盯出一个窟窿。
“荣王,你怎么说?”皇帝扔下折子问她。
“孙儿不想成亲。”闭了嘴不在说话。
“都是朕惯得了,如今在这件事上越发的无法无天,谁家有待嫁的姑娘,众卿报给朕,朕亲自为这小子做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了,朕就代他们做主,诸位臣工,如果谁家有淑女也可告知于朕,朕也能和诸位结个亲家。荣王可是朕孙儿辈的第一人,朕一向把他当眼珠子心尖子,不敢有丝毫的逼迫,只盼着他事事痛快。”
列为大臣心理一番官司,脸上不显,个个欢欣极了,仿佛盼着能立即成为荣王的老丈人,待众人出了南苑,要为荣王选妃的消息立即飞了全城。
凡是那些自认为有头有脸的的家族,都开始找媒人快点把自己家的闺女嫁出去,有那种比较有上进心的家族,开始钻营门路,想要把自己女儿的种种好处递到荣王府去,在这一片的风波中秦家首当其冲,整日在家管教儿子的秦邦业已经被请去喝了四五次酒了,荣王爱什么样的女子,爱喝什么样的茶,爱读什么样的书问的秦邦业背后一阵接着一阵冒冷汗。
“荣王爱喝绿茶和红茶,爱读大诰律法,爱的女子吗,”秦邦业顿了一下,把前前后后伺候过司徒越的婆子丫鬟们回忆了一遍,但是听众们都偷偷的互相递了眼神,荣王才不爱什么女子,他爱的是男子。大家自以为得知了真相,就不关心荣王爱什么女子了,各个做的整整齐齐,这个时候,秦邦业还偏偏想起来了。
“她爱那直爽阔利的女子,就喜欢不拘小节的姑娘,要是一个姑娘和他喝酒论律法,她妥妥的把那姑娘引为知己。”
众人绝倒。
“她是最厌烦那哭哭唧唧的姑娘,谁要是诗作的好,字写得好,想着红袖添香,她是理也不理,鄙视一番,再见面就是路人啊。”
这......荣王的爱好没法评说。
如是几次,秦邦业生病了,他是真的生病了,一把年纪,还想着要让妾再生养一个男孩,连着几场酒会,大雨一淋,人就病倒了。
病倒也就算了,荣王的爱好满城人都知道了,像那种精于教养的家族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自家姑娘,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说什么也不会和那荣王结成一对。
京城的水本来就要平静下去,皇帝的本意是要让京城权贵凡是在背后连略起来的各个跳出来,因着秦邦业目的眼看没有达成,暗地里骂了秦邦业半个时辰,第二天就让南苑传出流言,荣王看上了一位阁老的孙女和兵部一位侍郎的女儿。
恰好,司徒越轮值结束,散值的时候被皇帝叫到跟前,皇帝的跟前坐着三位老太太,各自坐在脚踏上,穿戴不俗,头发发白眼睛浑浊,看样子是往年受宠的奴才。
在皇帝身边坐下是很有讲究的,所谓的奴才们面子大了只能坐脚踏,大臣们能混上一个凳子,皇子皇孙们能混上一个椅子,每每坐下去只能坐在椅子边上,全身绷紧,这不叫休息完全是上邢。皇后比皇子们待遇更好一些,能把整个椅子坐满,然而也需要把背给挺直了。司徒越就不是,他每次坐在那儿不是倚在椅背上就是歪在扶手上,每次都是如此,看的皇帝啧啧称奇,直言道孙儿不和他外道,这才是真祖孙呢,民间谁家的调皮孙儿不是直接猴到祖父身上把玉佩香囊连哄带拿的弄走了。
“看看,这是谁?嬷嬷们能看出来吗?”皇帝看到司徒越来了,让刘金子搬了椅子过来,司徒越直接解了披风佩刀没骨头一样歪在椅子上,端起茶壶就着壶嘴喝了起来。
“牛嚼牡丹的东西,朕的一壶好茶就这么让你这俗人给糟蹋了。”看着司徒越喝了一壶茶,掀起壶盖看了看,撇着嘴把茶壶放回桌上,就问司徒越“可是解渴了?”
“没呢,那么小一壶水,不够孙儿喝,这次是什么茶,没前几天的味好了,前几天的回味甘甜醇厚无比......”
“朕打你个小东西,天天给朕整这几个词,就不会再换几个,嬷嬷们不知道,这小东西不会品,就背了几个词糊弄人。”
下面一个穿着墨绿色褂子的老妇人就站起来“这是荣爷不和皇爷外道呢,在外边可不是如此,至亲至近才这样。”
接着一个藏蓝色褂子的老妇人站了起来,“奴婢看着荣爷和皇爷颇有几分皇爷年轻时候的稿子,老奴还记得皇爷年轻的时候做过几件颜色鲜亮的衣服不曾上身,如今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是不是赏人了,要是还在,让荣爷穿上,妥妥的合适。”
皇帝忽然来了兴致,对刘金子说,“你亲自带人回去看看,看是不是有刘嬷嬷说的那几件,朕仿佛还记得那衣服的样子。”
司徒越看着刘金子忙忙乱乱的,就对皇帝说“祖父也别找了,大日头在头上顶着动一下就是一身的汗,找来一时半刻也穿不了,白放着可惜了。”
“不就是白放着可惜了,放心,朕是没有穿过的,还是新的,也是夏日里的衣服,穿上不生汗液,那是当年你曾祖还在的时候,先帝赏下的料子,朕想着做几件平时日白龙鱼服出宫逛逛,后来朕就被封了太子,也就再没出宫逛过,衣服就这么白放着了。”
还有一个穿着紫红褂子的老嬷嬷坐着没动,按道理说每个人都想在皇帝面前漏漏面,显示一下自己,能多刷存在感就不少刷,这位安安静静的,不插话也不主动说话,端坐在皇帝跟前。司徒越就有几分好奇“这位嬷嬷也是当年服侍过祖父的吗?”
“你不认得她,她是你刘统领的老娘,是当年总领朕宫内事物的掌宫嬷嬷。”皇帝亲自做了介绍,刘大牛的娘低眉顺眼的站起来,端端正正的朝着司徒越行了一个大礼,坐回去后还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这次劳动嬷嬷们实在不该,但是诸位嬷嬷们平时在家也是见过各家的闺秀,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姑娘能配的上君明。”
穿蓝和穿绿的两位开始沉吟,有几分犹豫,刘大牛的娘站起来,对皇帝说“奴婢这些年在家里吃斋念佛,也不曾看过各家的姑娘们,皇爷问起一时对答不了,容皇爷宽限奴婢两日,一日让奴婢回去问问儿媳妇各家淑女们的性情,第二日奴婢在家里发帖子邀请各家的闺秀和夫人们来家赏荷花。”
皇帝点了点头,“嬷嬷做事妥帖,不如这样,这几日让皇后在南苑宴请各家夫人,过几日皇后没看过的,嬷嬷回去再接着看。”
刘大牛的娘恭敬的领了口谕,复坐下不动了。
接着一群人又开始说一些皇帝年轻时候的旧事,皇帝年纪越小的时候,每件事都掺着甄嬷嬷的影子,说起来,皇帝也是一脸的唏嘘,江南甄家靠的就是甄嬷嬷,司徒越想着,一旦甄家的老太君没了,甄应嘉又该怎么办?要靠三皇子吗?
“当年皇爷生病,甄妹妹在佛前许愿,愿意减寿十年换皇爷平平安安,皇爷没过两天真的大好了,甄妹妹就大病了一场。”
皇帝眼角湿润,回忆当年,说自己也是甚是想念甄嬷嬷。
穿蓝的那位嬷嬷趁机说“前一段奴婢收到了甄妹妹的信,说是甄妹妹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只觉得时日不多,想要挣扎着来瞧瞧皇爷,还没出门,自己又病倒了。”
果然,皇帝一叠声的问起甄家老太君的病情来。刘大牛的娘一直是低头不语,听着几个人一来一往也不插话。
司徒越眯眯眼,甄家的爪子果然够长,当年皇帝有八个嬷嬷,四个是教养嬷嬷四个是乳母,教养嬷嬷在最初也是乳母,等皇子断奶之后,规矩好的自然被留下当了教养嬷嬷,这四位教养嬷嬷只剩下一个刘大牛的娘还在,其他的早几年就没了。出宫早的乳母当年因为触犯宫规被处死了一个,如今还剩下三个,甄家的那个老太君就是一个,眼前的穿蓝和穿绿的就是剩下的两个,看样子,这些乳母如今连略的够频繁的。
作者有话要说:(づ ̄3 ̄)づ╭?~
第13章
司徒越对皇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皇帝这个人,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生活习惯非常的准时,按时睡觉按时起床,哪一天不吃荤腥哪一天不去什么地方,今天要完成多少的事情,今天要和谁谈关于某某地的灾害。作为皇帝还要几分残暴,若是有人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恨不得株连九族,他又悲天悯人,认为所有的不好事情是因为他自己做的不好引起的。他疼爱子孙,儿子们的喜好他记得清楚,孙子们的德行他明明白白。但是他又是一个皇帝,他最恨的事情是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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