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之前大家对此都还只是半信半疑的,顶多也是当沈知对柳书言有一些依赖之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愈发觉得沈知和柳书言的互动有时会逾越了后妃与太子间、或是太子太师与太子间的正常距离。特别是现下,说起册妃之事,沈知已经两次看向了柳书言,颇有在征求柳书言意见的势头。
“孤知道了,多谢丞相提醒,孤会考虑此事的,有劳殿下为孤费心了。”沈知收回目光,又和颜悦色地看向柳修筠,这才应了下来,却也并未表态。
下了朝后,柳书言随着沈知一起回了东宫,二人又在宫里四处漫步,才边说起了朝堂上柳修筠提起的册立太子妃一事。
“殿下可考虑过之后的事?”柳书言好似无意间说起,却直直地戳进了沈知的心里。
她又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推脱得了一时,但不可能永远不面对?不管怎么说,她最后总要在许多办法中抉择出一个最为合适的。
沈知点点头:“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想过了。”
闻言,柳书言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态,继续问道:“哦?如何?”
“孤不想册妃……不想耽误别人一生的幸福,只为了来圆一个当年善意的谎言……或许等边关乱除、朝政稳定后,孤可以寻机会向天下所有人昭告身份,若是可以,这应当是最妥当的办法了。即便是不能或是等不到公布真相的恰当时机,孤也可以对外声称不举,这事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话中几分真假,沈知只说了她想法的一大半,剩下的一个念头,她是怎么也不能说出来的。
听到沈知的话,柳书言一时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不举?”身为一朝太子,要告诉全天下她那方面不行,也是亏她想得出来。
“嗯……”看柳书言如此忍俊不禁,沈知也不禁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就是男子不能与女子生孩子的意思吧?反正我不是男子,说不举,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第95章沈泰(一)
“殿下能有此想法,自是好的,不过究竟到时如何做,殿下等皇上回来与他商议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毕竟皇上是殿下的父皇,他既当年让你女扮男装,自也应当是思虑过之后的事的。”说话间,柳书言敛了些笑意,神情稍稍严肃了些,“不过现下,殿下当是要先考虑一下夏姑娘的事。”
“夏姑娘?”沈知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又确认道,“贵妃是说……是那位从西凉来的女子,夏梓?”
柳书言点了点头:“自那夜到如今,已过了四十几日,她本未怀孕,若是被沈泰发现,便是性命堪忧了。如今沈泰大势已去,李泌又不在京城,殿下若是想救她一命,便寻个理由将她召进宫来护着,也未尝不可。”
之前策反夏梓时,柳书言虽未曾答应过一定会保她性命,但她确实也帮了沈知不小的忙,如今既然能救,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也好,孤都听贵妃的。对了,那时贵妃答应过的要帮夏姑娘接来家人,算着时日也差不多了,孤待会儿便去拟密旨,让人快马加鞭去西凉要人,确保他们的安全。”
沈知话音刚落下,还未等到柳书言的回应,等来的却是曹闵匆匆赶来的脚步和慌慌忙忙的叫喊声:“殿下!殿下!”
见曹闵这般着急,沈知微蹙了蹙眉,也朝他迎了过去:“何事如此慌张?”话一问出口,沈知才注意到了他手上捏得很紧的密件,心中顿时便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临到沈知面前,曹闵止住脚步,还来不及大喘几口气,便连忙两手将竹筒呈到了沈知眼前,禀明道:“殿下,娘娘,前方传来的八百里急报!”
前方急报,非捷报,沈知担心若不是沈天和那边出了什么事,估计就是刺杀李泌遇到了什么问题。听到曹闵的话,沈知的心瞬间便提上了嗓子眼儿,也顾不得多问什么了,她立马便从曹闵手上接过了那密封好的密件,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而柳书言也在方才随着沈知走了过来,她立于沈知身旁,稍偏低了头,就着沈知手拿的方向看了过去。
趁着这个空档,曹闵悄悄抬头想要看看情况,一抬眸瞥见二人瞬间沉下去的脸色,他心中也是雷打鼓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两人的神情,这次的事儿不是一般的大应当是没跑了的。
看完信纸上的内容,沈知沉默了良久也没说出一句话。她不动声色地将信纸折叠好重新放回密件中,又过了半晌,这才望向了柳书言,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不过柳书言并未回应她询问的眼神,反倒是问她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闻言,沈知喉间动了动,脸上的怒意已显而易见:“看来他是料到我们会在路上埋伏他了,早已做好了突围逃跑的准备。他投奔西凉,或许对于孤来说是件好事,但他若是撺掇西凉大王起兵,于晋王兄里应外合,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这次便是孤陷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说罢,沈知这才想起来曹闵还站在两人跟前。虽然此前沈知相对来说还是很信任曹闵的,但经过那次曹闵背叛她的事情之后,虽然在平日里她还是未对曹闵别眼相看,但在商讨这般大事面前,她还是觉得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
想着,她将密信递给了曹闵,吩咐道:“把这封密信烧掉,再麻烦你去一趟杜府和卫府,去把沁宁和舅舅请来。一定要快,并且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是。”曹闵有些颤颤巍巍地结果东西,朝二人行了一礼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待曹闵走远些后,柳书言才再次开了口,应下沈知方才说的话:“李泌投靠西凉,沈泰肯定也是事先知道此事的,不如殿下便趁此机会先将他牵扯进来,再借此做文章,与他也扣上一个罪名。”毕竟李泌怎么说也是沈泰的岳父,若是真心想要沈泰连坐,只要稍微找到一点证据,此事便不是全无可能。
沈知点头应下,也对柳书言说了自己的想法:“孤方才便想的是先让舅舅带兵去把太尉府上围了,再进去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太尉与晋王兄一同密谋投靠西凉、欲要谋反的证据。若是不能,便让沁宁负责审问太尉府上的人,总归会有一点收获的。”
“李泌既然敢公然这么做,便肯定是在出发之前已经做好了善后的准备的。殿下此时才过去搜府,怕已是不能找到太有力的物证了。”
柳书言所说的情况沈知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她回道:“若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只要晋王兄没有轻举妄动,李泌投靠西凉,现在的局面总归还是暂时对我们有利的。”即便是真的一点证据也找不到,情况紧急时,铤而走险伪造证据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太子,李泌走时将虎符交给了她,只要师出有名,不管是真是假,她还是能处于有利态势的。
“殿下聪慧,这确实是一个好计谋。”柳书言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压低了一点声音,才复又问道,“不过臣妾在此基础上,还有一个自己的建议,不知殿下想不想听一听呢?”
听到柳书言这略有些胸有成竹的话语,沈知忽而心下一松,双眸也随即便亮了不少:“当然是想的,贵妃可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天下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殿下差人伪造证据之事被有别有用心之人传扬出去了,反倒会对殿下不利。可如果殿下从头到尾都只将证据握在自己手里,只告诉朝臣沈泰伙同李泌与西凉暗中勾结,要先将他打入天牢,等皇上回来再行处置,则相对更为保险。且在这种情况下,怕是也没有人敢冒着自己掉头的危险替沈泰说话,即便是有,殿下在朝堂上大发一次雷霆也可将他们的嘴给堵住。”
无中生有,既不怕有人处心积虑拿走寻到或造出的证据,也不怕被人背叛,真是好计谋。
不过沈知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忧一事:“若只是朝臣有疑心倒还好办,可万一是晋王兄不服孤的谕旨,一心要反抗呢?晋王兄武功高强,他若想走,这京城的守卫再为森严,怕也是困不住他的。”
“殿下可还记得夏姑娘和曹公公一事事出之后,你问臣妾为何沈泰他总是会利用旁人的亲人来作为威胁,让他们替他做事,那时臣妾是如何回答殿下的吗?”
柳书言这个问题让沈知犹如醍醐灌顶,顿时便豁然开朗了。沈泰虽恶,但是他对晋王妃李氏的感情却都是真的。不然他身为一朝亲王,也不会到如今二十余岁了,还不曾纳过小妾,甚至不曾碰
过别的女人。还有晋太妃,世人皆知晋王孝顺,对长孙滢向来是有求必应,应当也不像是假的。
曾经沈泰通过胁迫别人至亲来成全自己的目的,如今柳书言这么一说,沈知倒是忽然想到了处理这件事情的突破口。
“孤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贵妃提点!”沈知点了点头,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虽然她心头已有一计涌上,但这毕竟是暂且一试的办法,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她还不知道沈泰究竟是如何想的、接下来又会如何做,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等杜沁宁和卫峰过来,几人再行商议接下来的事,且一定要快。
柳书言也点了点头,看着沈知露出虽然不甚明显的笑意,她也随之笑了:“殿下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臣妾,只要能帮上忙的,臣妾一定会全力以助。”
收到曹闵的传话,杜沁宁和卫峰便赶忙过来,一前一后地进了东宫。四人一同进了丽正殿坐下,沈知这才微蹙着眉将事情的经过和方才她和柳书言谈话中重要的内容说了出来。
卫峰身为男子,虽然此前和柳书言曾有过合作关系,但毕竟二人没见过几次面,他和柳书言还是有些生疏的。不过看到沈知与柳书言挨得近,举止也十分自若,他的不自在也减缓了一些,心中的避讳之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待得沈知将最后一些她自己的想法说完后,几人皆默了默,最后还是卫峰先开了口:“不过我以为,我们暂且没有必要那么急着去挑明这件事,让殿下和晋王这两边剑拔弩张。”
“那依舅舅看,我们现下应该如何做?”虽然卫峰一开口便是反驳了沈知立马动手的想法,但沈知还是虚心请教地问道。
“太尉投靠西凉事关重大,他身为晋王的岳父,应该是早已经与他沟通好了的,晋王也应该早已对对付殿下可能的动作有所准备了。前线消息传到京城需要一定的时日,晋王目前也不能完全把握殿下知道此事的具体时间,殿下便还可装作不知,拖上一日,再在这一天里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再动手也不迟。”
沈知心中确实较为着急,但是她仔细想了想,权衡了两种办法的利弊,又问过了柳书言和杜沁宁的意见,终还是听从了卫峰的提议。后来几人又约莫商量了小半个时辰,讨论了一些这两日该做的事情的具体的细节,这才各自按照商讨好的计划去实施了。
第96章沈泰(二)
用过晡食后,沈知换了一身颇为正式的蟒袍服,又着了太子冠,差人备了一台八抬大轿,不似从前低调,而是带了不少卫峰给她安排的亲信随从,风风光光地往晋王府去了。
虽然沈知向来不喜没有必要的奢华之物和铺张浪费,但这是她第一次去晋王府,又是在两方表合理不合、互相对立的时候,若是落了气势被沈泰压了威风,那她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在朝臣面前树立起来的一些威严怕是又要垮塌不少了。
再者,气势不够,她又如何能顺利完成她计划中的第一步?
东宫与晋王府不算远,没过多长时间,轿子便在晋王府正大门口停了下来。王府里头的家仆见到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借事慌慌张张地朝着书房跑去,向沈泰通风报信去了。
下了轿,沈知刚踏进晋王府里还没走几步,便见一脸欣喜的长孙滢闻讯正快步朝她迎了过来,还有一面容姣好、身姿曼妙的女子跟在她身后。那人便是独得沈泰宠爱,与之举案齐眉的晋王妃李慕兰,也是李泌的女儿。
沈知在国宴、家宴上都见过她几回,从前不知沈泰的种种行为时,她对这位嫂嫂还是挺有好感的;后来即便是知道了沈泰与李泌作恶,她都只觉得她可怜,并未将对二人的怨恨迁怒到她身上。可直到刚才谈论时,沈知从卫峰那里得知了李慕兰的另一个身份,对她的印象才顿时有了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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